第二十章
苏倾娥如今看着年纪尚小,她面色苍白,磕磕巴巴、支支吾吾,话说不大清楚。
侍卫按她说的名字,还真去找了一圈儿,结果自然是没寻着个什么叫“香蓉”的,更没了和“香蓉”攀谈的嬷嬷。
“不过小人倒是问清楚了,这小女子姓苏,名倾娥,乃是苏家詹事府少詹事苏宏的庶女,在家中行四。”
底下侍卫缓声道来。
这种在众人跟前,将苏倾娥近乎扒干净一般的举止,叫苏倾娥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庶、女。
这是两个永远死死压在她头上的字。
“原先并不在京中,因嫡母不喜不慈,随苏家二房夫人在老家遂州住了几年。后二夫人病故,她才被接回了京中。如今做了宁平郡主的伴读。以她的身份,本不该做得了伴读的。却是不知为何,突地得了宁平郡主几人的喜爱。此次来清水县,也将她带来了。只怕是早有预谋。”
那侍卫又道。
“詹事府?”
钟念月和晋朔帝几乎同时出声。
晋朔帝闻声看了看钟念月。
钟念月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学过的知识,道:“詹事府是负责皇家内务的么?”
孟公公点头:“正是呢姑娘。”
那饶侍卫脸色已经沉下来了,咬牙道:“陛下,詹事府中人本就与皇宫有千丝万缕联系,如今他少詹事的府上出了这样一个女儿,只怕阖府上下都不干净。这等祸患,思之令人心惊……”
钟念月暗暗嘀咕,心说这原著里也没写呀。
苏倾娥家里应当是没有这么大的胆,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的。否则后头怎么会,太子一为苏倾娥出气,那苏家上下便紧赶慢赶地来为苏倾娥舔鞋底了呢?
钟念月不由微微俯身,去看苏倾娥此时的神情。
苏倾娥脸色已经白了个透。
她从未想过,不过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这样一个举动,为何就发展成了这样的地步?
将整个苏家都牵连进来?她是憎恶苏家的。可若是苏家因她而亡,她焉能有命在?死后恐怕都不得入宗祠。
“不,不……我没有,我不是贼人,我只是,只是到厨房去拿些吃食……我之所以说了那句话,也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苏倾娥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可怜瘦弱些,几乎蜷成了一团儿,企图以此来获取同情。
晋朔帝出声:“你以为她是不是贼人?”
“嗯?”
钟念月才发觉晋朔帝是在同她说话。
怎么问起她来了?
一旁的孟公公也惊讶了片刻。
孟公公心道,这般口吻不是往日里陛下问皇子的口吻么?
这养姑娘,哪能一样呢?
晋朔帝却好似不觉得哪里不妥,他看也不看那地上的苏倾娥,只盯住了钟念月,目光温和。
苏倾娥这会儿已经整个人都趴在地面上了。
晋朔帝这样问钟念月,不就等同于将她的生杀大权交到了钟念月手中吗?
她……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