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鳅说:“您老人家还是给个准信,到底去不去,我好早做准备。”
皮得贵说:“看你可怜巴巴的,我就去一次吧。”
“谢谢皮队长!我们在小梁园恭候大驾!”
小泥鳅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和林永年一块告辞。
皮得贵是个大财迷,他对那份即将到手的厚礼满怀憧憬,一下午什么都没心思做了,兜过来兜过去,抓耳挠腮。好不容易盼到天黑,他整顿衣冠,端着队长的架子走进了小梁园酒楼。
林永年和小泥鳅已经在雅阁里等着了,好酒好菜摆了一桌子。不过最吸引皮得贵眼球的,还是旁边那只包得严严实实的盒子。他找机会过去碰了碰,分量还不轻。他不由得喜在心里,笑在脸上。
这顿酒喝得太爽了,三个人推杯换盏勾肩搭背,越喝越热络。皮得贵醉眼朦胧,舌头都大了。
小泥鳅再次向皮得贵道歉:“皮队长,上次实在对不住,让您老人家受了不少罪,最后像王八一样爬回去。”
林永年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竟然把皮队长比作王八,太不尊重皮队长了!”
小泥鳅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真是的!怎么能说王八呢?应该说乌龟才对!皮队长千万别见怪哦!”
“没事没事,”皮得贵拍着胸脯说:“你们看,我……我这不是挺好的吗?吃得进……拉得出!”
林永年朝他高挑大拇指:“皮队长真是煮不熟嚼不烂的英雄好汉啊!佩服!佩服!”
皮得贵很得意,摇头晃脑:“我……我皮得贵没……没别的本事,就是……皮厚,谁……谁叫我姓皮呢。”
林永年和小泥鳅差点笑出来,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举起酒杯。
“皮队长,我们再敬你一杯。”
“感情深,一口闷!干了!”
“干!干!谁……不干谁……他妈是孙子!”
皮得贵把酒一饮而尽。他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了。
小泥鳅拍拍他肩膀,做了个捻钞票的手势:“皮队长,你此番来金利源,又捞了不少吧?”
“不多不多,”皮得贵摇头道:“也就一……一百多块……”
“一百多块钞票?”小泥鳅问:“就这么点?”
皮得贵不屑地哼了一声:“大……大洋!一百多块……大洋!”
小泥鳅说:“这还差不多。”
林永年朝小泥鳅使了个眼色,站起身说:“皮队长,你先吃着喝着,我俩去撒泡尿,马上就回来。”
“去……去吧,撒去吧。”
皮得贵摆了摆手。林永年和小泥鳅刚离开雅阁,他就仰靠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噜,接着他身子慢慢往下滑,最后扑通滑到了桌子底下。他眼皮抬了抬,继续打呼噜。
林永年和小泥鳅回头朝雅阁里瞄了瞄,相视一笑,走下楼梯。
门口迎宾的伙计低头哈腰:“二位这就要走?”
林永年把一个空烟盒扔在地上:“香烟没了,去买香烟。”
伙计巴结地说:“我去我去!”
“用不着,”小泥鳅说:“今天有点喝多了,我们还要在外面吹吹风醒醒酒呢。”
两个人离开小梁园酒楼,晃晃悠悠,走到伙计看不见的地方,互相使个眼色,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