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金海竭力不让心中的恐慌流露出来,低声咆哮:“你他妈的啰嗦什么!滚!快滚!”
“你干嘛这么紧张?”张伯良微笑着,一字一句问:“那位客人也许是林太太吧?”
听他提起林太太,庞金海脑袋里不禁嗡的一下,就像马蜂炸了窝。他使劲咽了口唾沫,慌慌张张地说:“不……不是她……”
张伯良笑得更欢了:“不是?我看恰恰相反,就是她!”
“不是,真的不是……”庞金海几乎是在呻吟。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伯良说:“万一是林太太呢?我求求她,说不定她肯帮我一把。”
他说着就要往大门里闯,庞金海赶紧拦住他,揪住他衣领恶狠狠道:“你敢进去,我就……”
“你就怎么样?把我杀了?”
张伯良满不在乎地喷了个烟圈,用嘲讽的口吻说:“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庞金海暗自咬牙。王八蛋!我真后悔没早点杀了你,以绝后患!这是个惨痛的教训!
张伯良扔下烟头,装模作样地说:“要杀就杀吧,我反正活不成了,与其被赖麻皮打死,还不如死在你手里痛快一点。”
妈的!这个煮不熟嚼不烂的无赖!
庞金海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好,算你狠!你欠他多少?”
张伯良怀着胜利的喜悦伸出一只巴掌:“五百块钱。”
“这钱我可以给你,但现在不行。”庞金海说:“明天下午你再来,我把钱准备好。”
“这可是你说的,老天在上……”
“少废话!我答应了就不会赖!”
“那就多谢老兄了!明天见!”
张伯良喜滋滋地走了。庞金海又气又恨又无奈,只能朝他的背影狠狠啐一口,发泄心中的愤怒。
这个无赖尝到了甜头,一定会得寸进尺,要想个法子对付他。不过眼下更紧迫的问题还是怎么对付沈卉,让她不至于起疑心。
庞金海脑子转得飞快,走进卧室的时候已经成竹在胸了。
沈卉正在房间里不耐烦地走来走去,一见他进屋就说:“讨厌!谈什么谈了这么久?那人是谁啊?”
“我的一个伙计,有件生意上的事情。这小子来得真不是时候,我把他骂了一顿。”
庞金海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抱她。她抽了抽鼻子,蹙眉道:“一股汗味儿!难闻死了!”
庞金海也感觉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一定是刚才紧张得出汗了。
沈卉推开他说:“洗了澡再来!快去!”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套睡衣,进了卫生间。
这个卫生间是按照西方标准建造的,有个大浴缸。他脱了衣服,往浴缸里放水,放到一半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猛的一沉,那感觉就像从悬崖上坠落似的。
这意味着什么?他想,是第六感在向我发出警告吗?
他愣了几秒钟,决定出去看看。他把衣服重新穿上,走出了卫生间。
卧室里没有人,客厅里也没有人,哪儿都没有人,沈卉不见了!
他跑出客厅,朝大门望去,只见大门敞开着,显然沈卉已经走了。糟糕!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