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林笑道:“哈,来头还不小啊。”
冯惠堂问林永年:“你跟他关系怎么样?”
林永年撇了撇嘴:“以前关系还不错,如今他成了汉奸卖国贼,我跟他没有来往。”
冯惠堂沉思着,慢慢盘弄手中的铁球。
“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事来了?”林永年问:“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
冯惠堂点点头:“是这样的,我们有个姓秦的同志从香港来,随身还带着一些无线电器材,准备送到延安去……”
“延安?”小泥鳅喊起来:“那不是共产党的地盘吗?”
林永年捅了他一下:“嚷什么!闭住你的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冯惠堂微笑道:“我也没想瞒你们,我相信你们是靠得住的。”
“那还用说?”小泥鳅拍着胸脯,慷慨激昂:“只要冯大哥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我也敢上!”
“好!有种!”陈福林拍拍小泥鳅:“来来,咱哥俩碰一杯!”
林永年说:“请冯大哥接着讲,那个香港来的人怎么样了?是不是碰上了麻烦?”
“没错,而且是大麻烦。”冯惠堂说:“老秦过检查站的时候,箱子里的无线电器材被发现了。尽管他一口咬定是给电器行带的,但还是被抓起来,交给了日军特高课。”
林永年说:“特高课课长古川是咱们的老熟人了,来码头调查过军火失窃的事情。”
“这家伙很狡猾,我们已经领教过了。”冯惠堂蹙眉道:“老秦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必须把他救出来,而且要快,越快越好。所以……”
“我明白了,”林永年说:“你是要我去找邱凤鸣,利用他的关系把老秦保出来?”
冯惠堂点头道:“最好是如此。”
林永年想了想说:“可以试一试,如果老秦的身份没有暴露,我想还是有希望成功的。”
冯惠堂把手中的铁球哗啦一收:“那好,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明天你就出马。”
几个人边吃边商量,把具体方案定了下来。
第二天下午,林永年一身商人打扮,来到东亚航运株式会社那幢白色楼房,求见邱凤鸣。
邱凤鸣很给面子,得到通报立刻出来迎接,老远就笑着打招呼:“是你呀永年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唉,一言难尽。”林永年拱手道:“我冒昧求见,唐突得很,凤鸣兄不要见怪哦。”
“自己人客气什么,你来我求之不得呢!请进请进!”
邱凤鸣把林永年让进办公室,亲自给他泡茶。林永年赶紧站起来:“哎呀呀,怎么好意思劳动邱主任!”
邱凤鸣嗔道:“你什么意思?讽刺我吗?”
“不敢不敢,”林永年连连摆手,笑着说:“我正有求于你,怎么会讽刺你呢?”
“这就好。坐、坐。”
邱凤鸣把林永年摁在沙发上,自己在他对面坐下:“旧情难忘,你的事我一定尽力。”
林永年笑道:“我很了解你,知道老兄为人一向豪爽,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求你。”
“好说、好说,能办的我一定办。”
邱凤鸣打了几声哈哈,接着话锋一转:“对了永年兄,上次在镇海饭店你怎么不辞而别?害得我郁闷了好一阵子,不知哪儿得罪了你……”
“没有没有,你千万别多心。”林永年打断他:“我走是出于不得已,原因不方便说,请老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