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接道:“这般承诺,在下岂能相信?”
柳远道:“那该如何?”
黑衣老者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想个死法,在我眼前死去,咱们兄弟才能安心。”
柳远淡淡一笑,道:“若是在下不想死呢?”
黑衣老者道:“贪生怕死,人之常情,你既是无法自行下手,说不得只有在下代为效劳了!”扬手一指,点向柳远死穴。
柳远暗暗忖道:人称他们兄弟为三大恶人,看来的确是不错,闪身避开一指,刷的一声,抽出背上单刀。
黑衣老者道:“单看拔刀手法,当是一位小有名气之人,那是勿怪你不愿轻易的死了?”口中说话,人却掌指并出,攻向柳远,招招具是制命的毒着。
柳远心中恼怒,暗道:彼此无怨无仇,下手如此歹毒:非得给点颜色瞧瞧不可,手中单刀暗蓄真力,待势反击。
那黑衣老者连攻了七掌八指,都被柳远闪避开去,才知遇上劲敌,立时收敛狂做之态。
就在他心念转动,掌指一缓间,柳远已展开了猛烈的反击,暗蓄真力的单刀,顺势推出,左右旋动,划出一圈银虹,迫使那黑衣老者收掌跃避,柳远却借势冲了上去,展开单刀,着着迫攻。
要知双方相若的高手相搏,有不得毫厘失错,先机如失,就失去还手之力。
柳远和那黑衣老者的武功相差有限,但他手中多了一,把单刀,已把劣势拉平,那黑衣老者来势凶凶,先存了轻敌之心,柳远却是全心全意的拒挡敌势,待那黑衣老者警觉到遇上了劲敌时,已晚了一步,已被柳远占尽了先机,控制全局。
但那黑衣老者,乃久年在江湖闯荡的人,在半生中,斗过无数高手,虽处劣势,但却心神不乱,拳掌招术反而更见沉着,待机施展反击。
柳远连攻了七十余刀,仍未伤得对方,心知情势不妙,细看对方,拳掌的路道,十分沉稳,门户封闭紧严,已不似来时那等狂傲、轻敌的气焰,如若不能把握优势,克敌制胜,待对方抢去先机,展开反击时,就难以应付了……。
忖思之间,突听那黑衣老者冷冷喝道:“小心了!”呼呼劈出两掌。
这两拳不但来势威猛,而且攻来的方向,亦是十分诡奇怪异,柳远虽是手中有刀,也不禁被迫的向后退了两步,心中暗道:要糟,如被他抢去先机,只怕今宵之战……。
那知黑衣老者呼呼疾攻两拳,抢得先机之后,突然回头疾奔而去。
这一来,倒大出了柳远的意外,何以他在取得制胜先机时,突然回身而去?
他久已闻得伏牛三恶的凶名,一向是心狠手辣,才被江湖上称为伏牛三恶人,今宵却似故意手下留情一般。
他望着那去如惊鸿黑衣老者的背影,迅快的消失于夜色中,才还刀入鞘,重回到岳阳城中。
孤独行程中,他突然发觉了自己是这般微不足道,能够在江湖叫响万儿的人,似乎武功都强过他很多……。
自己辛辛苦苦的来追查那神秘的马车,和多情仙子,真的追上了,又该如何?
心念转动,雄心忽消,数日来的豪兴、热情,有如被冷水浇下,再也提不起一点劲头。
突然间,车轮辘辘,疾驰而至。
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前,这辘辘车声,必然将使这柳远精神大振,但此刻,他意兴阑珊,连转头望那马车的兴头也没有马车疾快的驰近了柳远身侧,马头忽然一转,拦住了柳远的去路。
车帘起处,跃出来一个全身青衣的美丽的少女,举手理着鬓边的散发,笑道:“柳大官人,别来无恙,有劳千里追踪,足见官人多情,小婢奉命迎宾,大官人请来上车吧!”
柳远豪兴已消,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女道:“大官人贵人多望事,连小婢也记不得了?”
柳远道:“你可是那多情仙子的随身使女?”
青衣女道:“不错,大官人由长沙追来岳阳,披星戴月,十分辛苦,仙子大为感动,特遣小婢来迎接官人。”
柳远道:“请上复仙子,就说我柳某人要即返长沙,无暇拜晤了。”
青衣少女脸色一变,道:“大官人说的好生轻松,你既是无心,何苦要千里追踪。”
柳远道:“在下来此时,虽然是豪兴勃勃,但此刻却已兴意全消了!”
青衣少女道:“如是小婢请不去柳大官人,必将受仙子责罚,我看大官人还是上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