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厨子痛哭流涕,方才的桀骜不驯全没有了。
“自作孽不可活,先交代交代这腌臜东西是谁让你下的,若你是主谋,不仅你的命保不住,你全家人的命都得赔了进去,若你愿意全盘交代了,将功折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进忠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我。”那厨子死死地咬着牙。
“想清楚了再说。”进忠转身坐下,“你要知道,你和你全家的命,都攥在你手里了。”
“是豫嫔娘娘!”最终,他还是吐露了出来。
他声称自己是豫嫔娘娘的表亲,这药便是豫嫔给他的,说不是毒药,只是些助她稳固盛宠的东西,给的酬劳也多,自己便帮了这个忙。
“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那这主谋依旧是你,并且,还要加上一条污蔑嫔妃的罪名了。”身边的小太监记着口供,进忠缓缓地问道。
“我,我,豫嫔娘娘给的都是银子,在我宅子里放着……”那厨子连忙说道。
“能证明是豫嫔娘娘给你的吗?”进忠又问道。
“这,这……”他冷汗涔涔,最后灵光一闪,连忙道,
“对,这次的凉药就要用完了,她必会叫朵颜再送,我知道,这药是从豫嫔娘娘母家送来的,她会叫朵颜去宫门口拿,只要您盯紧了朵颜,一定能抓个现行!”
“去把翊坤宫看好了。”进忠转头吩咐道。
“是,您放心。”小文子点点头,马不停蹄地就往翊坤宫赶。
“进忠公公,口供。”那负责记录的小太监将纸呈了上来,进忠示意将这口供送到他面前。
“交代清楚了,那就画押吧。”
——
第二日,嬿婉伺候了皇帝上朝,应付众人的请安之后,便看见内殿那个熟悉的身影。
进忠正坐在平日里他最常坐的软凳上打盹,这软凳位置较矮,他坐着便恰好能给嬿婉揉揉腿,说话也方便。
“真是。”嬿婉笑了笑,春婵贴心地掩了门,光投射在进忠的身上,她便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跟前去。
“令主儿。”嬿婉才刚刚走过去,他便醒了,迷迷糊糊地站起身。
“坐着吧,瞧你困得。”嬿婉摇摇头,顺手坐在了椅子上,将进忠按了下去。
“这么着急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进忠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即说道:“昨日豫嫔身边的朵颜在永寿宫边上鬼鬼祟祟的,奴才就顺藤摸瓜地查去了御膳房,细细查来,豫嫔在皇上的米饭中下了固宠的凉药,叫皇上除了唤她侍寝,其余时候皆疲倦不已,不得尽兴。”
嬿婉坐直了身子,眼珠子一转,“怪不得,这就解释得通了。”
“证据确凿?”嬿婉又问道。
“您放心,奴才审了一晚上,得了那负责做饭的厨子完整的口供,还有那没用完的凉药和剩下的御田米奴才也都查出来了,人证物证皆在,如今翊坤宫也有派人看着呢。”
进忠将脑袋凑近嬿婉的耳边,“您在永寿宫跟皇上颠鸾倒凤,奴才可辛辛苦苦地替您办了一晚上的事儿。”
“那凉药不是固宠的吗,皇上昨儿什么都没干就睡了。”嬿婉语塞,进忠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跟皇上吃起醋来。
“嗯呢。”进忠也不再多说,将脑袋放在嬿婉的膝头,“等到时候把朵颜抓住,这事儿就了了,这么大一个把柄,您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