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这段时间过得实在不算好。
原本皇上已经答应了不再追究他码头那件事,但不知怎么,外面谣言四起,有说皇上自私无能的,有说镇宁侯府背叛世家投靠保皇党的。
乌糟糟的一堆谣言成天被御史劈头盖脸的往御书房砸。
皇上好面子,哪能经得住这种话。
一面要应付皇上那边的责罚,一面还要应付其他世家的怀疑,同时还得应付家里。
那天和苏落分别之后,陈珩回家找母亲要了当年立下的婚书,那婚书。。。。。。果然是没有了。
婚书没有了不算,府里已经择出了吉日,三日后他和顾瑶大婚。
这亲他不想结,他和顾瑶和母亲都说的清清楚楚,他想娶苏落,结果当天晚上,他吃的宵夜里被人下了点药。
他不知道是母亲的意思还是顾瑶的意思,总之。。。。。。
他还没来得及质问顾瑶是不是对苏子慕的药方子做了手脚,就和顾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他必须得娶顾瑶了。
可。。。。。。难道真的让苏落做妾?苏落怎么肯同意呢!
胸口堵着一腔烦闷,陈珩从马车下来,仰头看了一眼福源酒楼的匾额,偏头问金宝,“他们都到了?”
金宝立刻道:“真定各大药堂的东家,津南各大药堂的东家,全都到了,就等世子爷上去了。”
如今药价高的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百姓的承受能力,老百姓买不起药,药堂赚不到老百姓的钱就只能更加依附于世家,世家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掌控了药堂,下一步就是推出特价药。
老百姓买得起,但是。。。。。。药效大打折扣,药堂和世家双赢。
陈珩刚进酒楼,看到一道纤瘦的背影上了二楼,他脚下步子一顿,连呼吸都停了一瞬,跟着拳头一捏,大步就朝二楼追了上去。
苏落跟着酒楼的掌柜的进了二楼一个闲置的包间。
“这是我带来试吃的,您尝尝味道,下水这东西,听着腌臜,但我这个做的味道真的好,不好我也没脸凑到您这么高级的酒楼里来。
您看,这是我和春溪镇的酒楼定的契约,起初他们每天要两桶,现在涨到每天三桶,可见食客是喜欢的。
矜贵的老爷们未必瞧得上咱这东西,但酒楼的食客不也有家境稍好的寻常百姓么,您说是不。”
苏落这次没往脸上瞎涂乱抹,就淡淡的抹黑一点,小麦色的皮肤看着健康活力,她一双大眼睛带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掌柜的,怎么瞧都是一个精神小伙。
掌柜的不愿意尝这卤下水,但是他也听说了,春溪镇有户人家天天都来城东的屠户那里拉下水。
少则一桶,多则两三桶。
现在苏落将这云祥酒楼的订单摆在面前,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再不情愿,伸手不打笑脸人,掌柜的也勉强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送进嘴里。
苏落感觉自己就跟伺候皇上吃饭的小内侍似的,这一刻看着掌柜的嘴,都屏气凝神了。
等掌柜的一口咽下,她忙道:“您觉得怎么样?吃着还行吗?您见多识广的,吃到的美味也多,只要您觉得能入口,哪怕咱们这生意谈不成,我也高兴的。”
苏落说的卑微又带着哄人的意思。
门口。
金宝看了陈珩一眼,低声问,“爷,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