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鹤野怔怔地接过眼前那朵玫瑰花,好半天,耳根子才后知后觉地红起来——
啊?玫瑰花?什么意思?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毕竟那家伙不是个人类,他不敢抱有过高的期待,万一他根本不知道玫瑰花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旁边还有几双眼睛盯着,就算有什么意思,易鹤野也不敢有什么不合适的反应。
于是在另两位的注视下,易鹤野收敛住了表情,继而戏精上身一般冷笑一声,看似非常随意地把那玫瑰花插在了小云朵的羊毛里——为了防止它真的把玫瑰花吃了,易鹤野特意挑了一个一个它蹭不到、叼不着的位置插花。
小云朵立刻痛苦焦急地扭扭头,又扭扭屁股,为近在眼前却胖到天边的美食而崩溃。
身后,旁观了全程的裴向锦感到了深深的困惑。
“他俩这是什么意思?”他小声而警惕地问一旁的俞一礼,“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了……?”
“你傻呀!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俞一礼恨铁不成钢道,“SHEEP在挑衅猎豹呀!”
这个结论明显超出了裴向锦的认知范围:“挑衅?……用玫瑰花挑衅?”
“诶呀,你想想啊!”俞一礼说,“玫瑰花的花枝上有什么?”
裴向锦:“……花刺?”
俞一礼:“玫瑰花是什么颜色?”
裴向锦:“……红色?”
俞一礼:“血是什么颜色?”
裴向锦:“红、红色?”
俞一礼:“这还听不懂?SHEEP这是明示要用来刺杀猎豹,让他流出鲜红的血啊!”
裴向锦震撼地睁大了眼睛。
俞一礼又指了指易鹤野:“你再看他的表情,耳朵短暂地红了,显然是被气到了,但很快又强装镇定,把花随手丢在了小肥羊的身上,这是什么?这是通过一些轻蔑不屑的行为,表达对SHEEP的侮辱。”
说完,他意犹未尽地感慨道:“真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两个人啊!”
裴向锦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又被他强悍自洽又诡异的逻辑折服了。
——说得还真踏马像那么回事儿。
短暂的走神之后,裴向锦立刻安排人手去调查SHEEP刚才的入侵,又紧急联系上了网安方面。
对方当然已经察觉到了异样,这可惜这家伙,把自己围在了铜墙铁壁里,他们几个人私聊的这么长时间,网安硬生生地听着他们聊完了全程,却没能有半点进展。
不久之后,易鹤野也收到了来自宋洲舟的短信,在SHEEP的防火墙外碰了接近二十分钟壁的他言,语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沮丧:“小易,我觉得我是个废物,我是不是天生不适合干这行……”
这样被网安称为天才人物的传奇青年,以牺牲社交能力为代价扛起了对抗SHEEP的重任,得到的却是如此结果,自然让他伤心不已。
易鹤野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拿不准自己到底是希望他们哪边能赢。手里的消息编了又删、删了又编,最后只发了两个字:“加油!”
另一边,裴向锦快速组成专案组,对SHEEP发来的有关资料进行了全面解析。
和他们先前了解过的资料相一致,柯宇29岁,出生于C区的平民家庭,16岁辍学成为一名货车司机。
一年前,他和作为超市收营员的顾文文相恋,两个人的收入在C区属于正常水平,勉强可以维持他们在这个区域的温饱和体面。
半年前,两个人结婚,并在C区边缘买了套房子——尽管这房子面积小、地段差,却还是让这个年轻的两口之家陷入了财政危机。
根据SHEEP给出的柯宇近半年来的搜索记录,这个年轻人在欠下一笔不菲的房贷之后,就开始疯狂地在网络上寻找好的兼职。
这段时间里他去工地搬过砖,在车行洗过车,似乎能找到的不限学历的工作,他都试了个遍。
但毕竟是个知识创造财富的时代,没有学历的科宇,只能找到最底层的苦力工,他没日没夜的打工,没有赚到多少钱,反而熬坏了身子、进了趟医院,把这段时间的收入全部搭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期,柯宇的社交平台上曾经发表过大量关于收入问题的博文,有抱怨、有咨询、还有一些无奈的记录。
在一条有关“到底怎么快速挣钱”的问题下,阿伟和柯宇产生了第一次联系。
“一个项目正在招人,你要不要来试试看?”这是阿伟当时给柯宇留下的信息。
因为时间有限,加上对方有技术加持,“阿伟”究竟是什么人,SHEEP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但是他给裴向锦带来了这段时间里,阿伟和柯宇的部分聊天内容——这些内容安全科也已经向网安部门申请协查,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于已经删除的加密数据的恢复工作,他们确实没有SHEEP做得快。
“你是我们老大亲自挑的,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待遇肯定会比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