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环臂不动,欣赏对方那张俏丽的脸,手里的东西藏得很严实,打趣说:今天匀给我的时间,价值多少?
谈惜归把昨天对方说给自己听的话还了回去,但又有所添补,我盘算盘算,你想听什么数。
给你样东西,你重新估算,别忘了把它的价值也算进去。沈霏微把手伸进车窗。
谈惜归不明所以,不过在下一秒,她撘在方向盘上的手,被纸盒的边缘轻飘飘砸了一下。
是感冒药。
你以前不爱吃药。沈霏微眼弯弯的,话里含了微不可察的兴味。
她停顿,继而语气平缓地说:但我不知道,你今天之前有没有吃过药。
今天之前没有。
说话的人明明是一副凌厉疏离的长相,却将拒药一事承认得干脆直接。
比起六年前不肯喝姜汤的时候,更加理直气壮了。
沈霏微在另一侧上车,系上安全带问:去哪里吃饭?
订了黛江边上的餐厅。谈惜归说。
沈霏微顿了一下,其实在搬过来前,她的确有打退堂鼓地想过,要不就先暂住在费茕声那套江景房里。
她面不改色,不去纠结这个用餐地点是碰巧,还是请客人别有居心。
金流菜系,吃不吃?谈惜归问。
车慢步开出,沈霏微转头看向谈惜归。
她在对方寂寂的眼中,其实很难寻觅到那些,软到一塌糊涂的绵绵惦恋。
除非对方有意突显。
这次谈惜归将心完完全全地寓于双目和言辞,她的惦恋变得很明显,令天平遽然一动,完全倾斜向她。
挺怀念金流菜系的。沈霏微声音放缓,尤其婷姐做的那一手菜。
少倾,谈惜归问:婷姐和十六,近来还好吗。
沈霏微上一次联系云婷,是中秋的时候了,那时云婷和舒以情正在f国看画展,日子过得很快活。
挺好的,到处周游。
提及共同的故人,其实就是为了将两人渐远的关系再次桥接。
这是一种胁迫式的手法,生硬地提点彼此,她们的灵魂和躯壳,早早就被共同的过往彻底贯穿,没有摆脱的可能。
沈霏微能如此平常地提起云婷,是因为她笃信,这种手法于她和谈惜归都很受用。
从得知那只杜宾被命名为春起,她便明白,不止她受困春岗,不止她差点被危楼般日益摞高的思念,判处终身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