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日头偏西,施家人赶着路往回走,因为东西卖出去了,推车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连小孩子都能推几步,紧赶慢赶,到家的时候,月牙儿刚刚探头。
每个人都疲惫,连荷花和小坤这样的小孩子,帮着大人吆喝,累得眼皮直打颤。
相比起来,邬颜今天就很轻松许多,于是她自觉去厨房做饭。
因为剩菜多,邬颜没有做新的,她把二房剩下的炒田螺加热,主食就是粗粮粥,里面加了野菜,再用田螺肉调一个咸卤子,谁要是觉得淡,就舀一勺卤子,拌在粥里别提有多香了。
睡前,邬颜用灶上温着的热水洗澡,刚把头发散开,门就被敲响了。
“老三家的,老三家的开开门。”
是施母的声音,大手掌拍着门板,比起往日拍门的粗声粗语,此刻倒是显得鬼鬼祟祟。
邬颜叹了口气,把已经落到。胸。前的衣服又穿上,遮住一片玲珑。
“娘,这么晚没睡,是有什么事情吗?”
月光下,女人的秀发披散在圆润的肩头,两弯锁骨仿佛能够盛起泉水,妩媚动人。
施母瞥了一眼:“进去说。”
自从施三郎成亲,老太婆便不太来施三郎的屋,此刻进来,才发现印象中的房屋已经大变样,东西并没有增加,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舒服。
桌子上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漂亮的花草。
施母看了好几眼,勉强想起来,那几簇花草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她在墙边开垦土地时,刨出来一大堆。
好家伙,原来是野花呀!
心里不免感慨富人家的姑娘就是闲的长毛,像她这种老太婆,看见野草只想着连。茎。带。根。地拔掉,然后扔太阳底下,晒成蔫吧的枯草。
“娘,喝水。”
“不喝了不喝了。”施母摆摆手,“我过来就是问问,今天怎么样?”
“…怎么样?”
“跟我装什么傻呢,”施母乐呵呵,“我可是还等着抱孙子呢!”
邬颜:“……”
昏黄的灯光下,只穿着单薄衣裙的女人面颊微红,她道:“娘放心好了,媳妇都和夫君说好了。”
“呵呵呵,那就好,早点睡吧,明天你就不用去县城了,在家看家。”
邬颜柔声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起床,施家人带着炒田螺出门,邬颜给孩子做完早餐,嘱咐他们在家玩,自己出门去找村长。
谁知半路就遇上村长,对方身后跟着一大群男人。
看见邬颜,人群中隐隐有些。骚。乱,男人们七嘴八舌小声说话,时不时传出笑声。
“哎?三郎他媳妇,你们家的男人呢?”村长和邬颜熟悉点儿,上前来问,“今儿个咱们村的水汪拔藕,大家伙都去帮忙,到时候每家都能分到些藕,不来可是不给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