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隔太久,当时的秦家行为作风又不喜张扬,所以许多人都不知道,当年高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当时的军师正是秦家先祖。那位先祖是一位悬壶济世走遍天下的隐士,后来与高祖皇帝意气相投,被拜为军师,之后跟随高祖打天下。别看现在公孙家权倾朝野,可当时的公孙家在那位秦家先祖面前却完全不够看,公孙家的先祖不过就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而秦家的那位则是真真正正的世外高人。”
阿依呆了一呆,继续问:“然后呢?”
“传说高祖皇帝与那位秦家的先祖十分要好,时常同寝共食,秉烛夜谈。后来高祖皇帝登基建立大齐国,只可惜高祖皇帝在打江山的过程中落下许多病根,只在位了四年便去世了,临终前任命秦家先祖为新帝帝师。”
“就算是这样……所以呢?”阿依被他说的脑袋晕乎乎的,越发摸不着头脑。
“高祖皇帝弥留之际,只留下秦家先祖一个人,连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辉宗皇帝亦奉命退了出去,高祖皇帝与秦家先祖密谈了半刻钟,随后秦家先祖出来,宣布高祖皇帝驾崩……”
“那又怎么样,因为很好所以弥留之际说一说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阿依越发不解。
“当年天下三分,夏岚国、周国、燕虹国,燕虹国被灭掉之后几十年,关外开始出现越夏国,越夏国王自称自己是燕虹国皇族的遗留血脉。而三国中最小的夏岚国则是三国之中最富有的,相传夏岚国有一处宝藏,高祖皇帝灭掉夏岚国后,那处宝藏明明被大齐国收走,可是在高祖皇帝驾崩后辉宗皇帝继位时,那一笔宝藏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
“……该不会有人怀疑高祖皇帝将那份宝藏给了秦家先祖吧,这怎么可能,哪会有这么离谱的事!”阿依瞠目结舌,摇着脑袋一百个不信。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历代皇帝都在秘密寻找那笔宝藏。秦家历代的家主则受着无端的怀疑,内心不安,生怕一不小心落下个抄家的下场,所以拼命地小心行事,甚至到了秦天祥那一代,干脆辞了官去当以前一直作为副业的大夫去了。”
阿依凝眉沉思了半晌,摇摇头说:“这根本是没有根据的事情,怎么能作准!”
“你说不作准不算,得皇上说不作准那才管用。”
“皇上也相信那种谣言吗?”阿依心中一紧,连忙问。
“这我怎么会知道,皇上的心思谁人敢猜。不过秦家安分一些是对的,皇上现如今年纪大了,宿疾缠身,龙体也不太康健,几位皇子又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若是秦家在这时候在朝堂里卷入过深,一个不小心,说不定皇上就会把那则谣言记起来了,是真是假终是刺心的。”墨砚淡淡地说。
阿依沉默了好半天,忽然看了他一眼,小声问:
“墨大人,三皇子将来会做皇帝吗?”
墨砚一把捂住她的嘴,往四周看了一眼,好在附近只有他们,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
“这种话你也敢随便说,你这丫头!我也就罢了,若是你对别人这样说试试看,妄议皇家之事你不要脑袋了!”
“因为是墨大人我才问的,我怎么会与其他人说这些事,我又不是笨蛋。”阿依睁着一双大眼睛,在他的掌心底下小声咕哝。
墨砚的心里莫名地觉得愉快起来,于是也不计较她的失言,收回手顺便在她的衣服上蹭了蹭被她的嘴唇触碰过的掌心,让阿依满头黑线。
“墨大人,”她亦步亦趋地跟上去,斟酌了一下,小声问,“墨大人你、希望三皇子将来做皇帝吗?”
墨砚的心里一沉,皱了皱眉:“你问这做什么?”
“因为、因为,”阿依其实也觉得自己不该多嘴,但思前想后她觉得还是借机问出来比较好,“逸少爷是被大皇子举荐的,墨大人却与三皇子关系很要好……”
墨砚愣了愣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停住脚步,无语、哭笑不得、却又带了些欣赏,蹙眉看着她,哧地笑了:
“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偏偏在这种事上这么敏感!”
“因为我很担心么。”阿依在他强大的精神威压下怯懦地垂下头,用脚掌蹭了蹭地面,“虽然墨大人脾气坏,但我直觉墨大人在政事上还是很有、考量的……”
墨砚看了她半天,哭笑不得,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戳了一下:
“那些都是男人要操心的事,你一个小丫头跟着掺合什么,好好做你的大夫就得了,啰嗦!”rs
第二百二六章 棉条与草木灰
“走吧。”墨砚说着,向前方一座近在咫尺的灰墙小院走去。
“去哪里啊,我要回去了!”阿依扁扁嘴说,转身要走。
墨砚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一边将她往前拖一边道:
“我不是说了,我娘拿些东西让我给你。”
“还真的有啊!”阿依惊讶地眨眨眼睛,被他拖着,向灰墙小院走去。
长巷的另一头,景容与墨磊刚好携手路过,景容看着墨砚揪着阿依衣领子的一幕,瞠目结舌:
“我觉得老三他再这样下去,怕是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他那样哪个姑娘能受得了他!”
墨磊摸了摸下巴,很贴心地替他的弟弟开脱道:
“可是你想啊,阿砚从小到大,无论哪个姑娘跟他说话,他从来都不理会。就连后来跟公孙柔走得很近时,公孙柔说十句他只有高兴了才会回答半句。可是现在他却变成了十足的话唠,而且他对那个姑娘的行为连我这个当了他十九年哥哥的人都匪夷所思。这不是好现象么,说明那个姑娘在他心里很不一般。”
“那也要那个姑娘能接受他的匪夷所思才行。”景容却十分不看好地摇摇头,“要是我,我才受不了,那个姑娘的脾气也太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