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召王宫里,太极宫中,周太妃虚弱的躺在床上,艰难的呼吸着,胸脯一起一伏,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一般。
苏星钰和文帝跪于床前,泪水连连。
此时的周太妃已是油尽灯枯之时。
“母妃,都怪儿臣,没有为您寻来那曼陀伽罗。孩儿不曾想到,您这毒竟发作的如此之快,是孩儿不孝。”苏星钰带着浓重的鼻音,自责的说道。
“母妃。孩儿日日忙于政务,不曾好好陪伴母妃。请您一定要坚持住,再给孩儿一次机会吧。”文帝也在一旁哭诉道。
此时的周太妃眼中盈盈泪光,抬起枯瘦的手。两个儿子一起上前将她的手抓住。
“钰儿和询儿,这不怪你们。”周太飞似乎想要坐起来,丫鬟婢女连忙将她小心扶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并不像之前那般孱弱,脸上似乎也有一层淡淡的红光。
周太妃含泪凝望着苏星钰和文帝缓缓说道:“就算莫没有中毒,如今本宫这把年纪,也算是平常人的正常寿数。本宫三十年前就该毒发身亡的,都是你们细心呵护,找了各种灵药为我续命。
能有你们两个如此优秀的孩儿,是母妃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如今我要先走一步了,就怕你们兄弟二人不能和睦想处。你们一定要答应母妃,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你们两人血肉相连,都不可刀兵相向。”苏星钰和文帝哭着应允说,此生绝不会有此事。
“我要你们发誓!”周太妃拼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苏星钰和文帝连忙对天发誓:“此生兄弟,永不相恶!”誓言结束,周太妃的手垂了下去,脑袋歪向一边,咽了气。
太极宫中哭成一片,苏星钰和文帝兄弟俩抱头痛哭。
周太妃的国丧一连举行了三日,苏星钰变得愈加沉默寡言。
此次他从北境日夜兼程赶回南召,因路途太远,在路上依旧花费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他知道母妃一直在等他回来。
这么多年在外寻药,就是为了能让母亲安稳稳增添些福寿,可是一切最终还是事与愿违,他和文帝自此便再无母亲了。
葬礼结束之后,苏星钰回到迦南王府。连续多日,闭门谢客,借酒消愁,醉的不省人事。
红叶每日命丫鬟送去的膳食,苏星钰都吃的很少,也不让他们几人进去伺候。这样的状况让迦南王府的每个人都内心难安。
而这府里心中最没数的,便是赵宗、娜米尔和阿兰达了。
他们本以为这次慕雪会与苏星钰一同回来。可是这一队人回到王府,却没有慕雪的身影。
苏星钰一回来便领着程延去了皇宫,几个人根本没有机会打听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周太妃殡天之后,苏星钰回来又终日锁在王府中,谁也不见。程延也不知去了何处,这几日都不在府内。
“师姐到底去哪里了?为何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她不会遭遇什么不测了吧?”娜米尔每天哭唧唧的,担心的不得了。
阿兰达和赵宗只有劝她不要胡思乱想。
几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这府上感觉是度日如年。
终于,这日程延回来,进了苏星钰的书房,待了许久才从书房出来。
他一出来,娜米尔他们三个就呼啦围了上去。娜米尔快言快语先问起了程延:“程延,你说我师姐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看你们去的人多半人都没回来。你告诉我,师姐她是不是死了?”
阿兰达和赵宗坐在一旁帮腔,目光中透露着焦急。
“你们放心,她没死。她只是不跟我们回南召了而已。”程延冷冰冰的回答。
“她不回南召了?那她去哪儿了?你们怎么不跟她一起?”赵宗气急败坏的问道。
“我说你们这群小东西,有没有良心?在我们迦南王府好吃好喝的待着,是谁供养你们?我们太妃病重,迦南王不得立刻回来。
倒是你们的秦慕雪一点良心都没有,抛下王爷不辞而别。王爷对她那么好。她呢?说走就走。真算是我和王爷看错人了。”程延说到这儿,气不打一处来,一甩袍子,气哼哼的离开了。
这番话语让娜米尔、阿兰达和赵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秦姐姐是不要我们了吗?她又会去哪里?”赵宗一听这状况,马上要哭出来了。
“你可别瞎说,师姐不是那样的人。她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反正她走之前说过,只要她没回来,我们就一直待在迦南王府,哪儿也不能去。
我们要听师姐的话,就在这待着等她。”娜米尔小嘴一撅,跺跺脚,转身离开了。
阿兰达和赵宗也跟着她屁股后面一起离开了书房前的院子。
待他们都走之后,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满面蓬发的苏星钰从书房中缓缓走出来。他摇摇晃晃,一身的酒气,手中还提着一壶没有喝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