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伍一凡却淡淡一笑,道:“这椿功劳,应该归于邢兄。”
“哦?”桑琼颇感意外,扭头对鬼偷邢彬道:“原来是邢兄最先发现此绝妙之地?”
鬼偷邢彬笑道:“帮主不要见笑,实不相瞒,这地方原是前朝一位富商的坟墓,老份儿由传闻中听说那家伙死时陪葬的珍宝甚多,不禁动了贪念,特地赶来掘墓盗棺,谁知竟扑了空,但出乎意外,倒发现墓中修建巧妙,后来索性搬了进来,就拿这地方,当作老偷儿的贼窟了。”
桑琼听了,不觉有些失望,又问道:“那么邢兄一定知道墓中全部通道门户了?”
鬼偷邢彬点头道:“这座古墓,共分二层,咱们此刻所在这间密室是上层置棺之上,下面还有一层空隙,据说即为当年埋宝之处,现在改作咱们放食物酒坛的地窖,想来那些珠宝,不知早已便宜了谁啦。”
桑琼紧接着又问:“通往下层地窖的门户设在哪儿?”
鬼偷邢彬一怔,道:“就在外面甬道未端…帮主为什么问起这些?”
桑琼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门户设在外面甬道中,进出取物,诸多不便,要是能在室内也辟一道门户,可以直达地窖就方便得多了。”
杜三娘接口笑道:“原来帮主不知道,昨夜您睡的那副铜棺底下,正是通往地窖的另一处人口呢?”
桑琼轻“哦”一声,推杯而起,道:“我想到下层地窖里看看,哪位愿为向导?”
话声未毕,杜三娘已抢着道:“我陪帮主去!”
伍一凡道:“何不大家一同去?”
桑琼道:“‘不必了,我只是想熟悉一下古墓内部情形,有三娘代为执灯引路,已经足够,各位还是安坐多喝几杯!”
杜三娘喜孜孜取了烛台,引领桑琼走出石室,穿过南道,推开另一扇石门,然后小心翼翼,扶着桑琼拾级而下。
石级成半孤形盘旋下降,足有二十余级,进人地窖,发现窖中贮藏酒肉,数量竟十分充足,桑琼留意观察,果见地窖里端也有一列石级,顶口被一件沉重物件堵塞,正是那副铜棺。
他登上里端石阶,屈指轻扣棺底,叮叮有声;棺内的确是中空的;于是又秉烛细看地上脚印,谁知却十分凌乱,一时难以辨认。
杜三娘见他时而扣棺倾听,时而俯身察看,不觉大奇,轻声问道:“帮主,你在找什么?”
桑琼没有回答.只顾暗自寻思一
地窖入口既然只有两处、昨夜那隐藏在桐棺下的人,势非先离开上面的那间石室,经过甬道,才能进人地窖,换句话说,当他失声呼叫,把众人都惊醒了的时候,那人一定还来不及潜返石室,假如他当时出去查看一下,岂不是一眼就揭穿了那人的秘密?不料如此良机,已经轻易错过了。
他剑眉微皱,忽然心中一动,转头问杜三娘道:“你们八个人,这几天睡在上面石室里吗?”
杜三娘怔了任,点头道:“是啊!帮主问这个做啥?”
桑琼微笑道:“我只是猜想,昨天夜里,好像有人独自睡在这间地窖里。”
杜三娘吃惊道:“真的么?他是谁?”
桑琼注目道:“我正想问你呢,昨夜我在梦中将你们吵醒,那时候,你有没有留意有谁不在室中?”
杜娘茫然摇头道:“没有呀,他们不是都在吗,………”
突然语声一顿,恍然笑道:“啊!我想起来了,对!对!的确有一个人不在室中,帮主说的,一定是他……”
桑琼心头一紧,急声问道:“快告诉我,那人是谁?”
杜三娘见桑琼神色速变,显得十分紧张,不由觉得好笑,耸耸肩道:“帮主为什么这样认真呢?谁在室中,谁不在室中?又有什么关系?”
桑琼自知失态,连忙正色道:“我既是一帮之主,对帮中弟兄怎能不关心?那人无故离群独处。如非天性孤僻,一定内心有什么难言隐衷,咱们必须探查出来,替他设法解决,才是同心互济的道理。”
杜三娘却“噗嗤”笑道:“只怕帮主白担心了,那家伙整天吃得喝得,哪有半点心事。”
桑琼诧问道:“他究竟是谁?”
杜三娘笑道:“再没别人,准是郝飞那贼头陀没错!”
“头陀郝飞?”桑琼大感意外,有些不信,哺哺道:“怎会是他?”
杜三娘接口道:“昨天夜里,帮主休息了不久,我亲眼看见郝飞一个人悄悄溜出石室,当时我也觉得奇怪,曾经冷冷望了他一眼,那贼胚心虚地朝我笑笑,自言自语说道:“今夜月色这么好,既然睡不着,干脆去外面走走也好!我没有睬他,那时我以为……以为……”
桑琼忍不住问道:“你以为什么?”。
杜三娘脸上一红,郝然道:“我以为他是癞蛤摸想吃天鹅肉,存心挑拨我……”
桑琼望了她一眼,黄疽脸、扫扫眉、金鱼眼……心里好笑,表面上却不好意思笑出来,一扬头,又问道:“后来呢?”
杜三娘道:“后来他独自一个人溜出室去。什么时候回来?谁也没有留意,敢情那贼头陀藉口散心,竟躲进窖里偷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