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瑾眉头皱了皱,漂亮的桃花眼里染了痛色:“是我对不住你,误你前程。”
严青看着酒水中的倒影,嘴唇开合,笃定道:“不会。”
柳瑾:“什么?”
严青抬眸,与他四目相对:“我跟秦兄性格不合。我…”他迟疑道:“我心思重,性子冷,不讨人喜欢。”
“没有你,我跟秦遇也只会是泛泛之交。”
话落,严青端起酒水一饮而尽。
柳瑾愣了愣,随后展颜,“别喝酒了,吃点菜。”
“这猪肚鸡滋补,你尝尝。”
严青给面子的尝了尝,晚上宿在柳瑾家的厢房,但第二天仆人怎么也叫不起。
柳瑾冲进门一看,严青面如金纸,傻子都能看出他状态不好。
“叫大夫,快,快点——”小厮被吼懵了,急忙跑出去,很快大夫被请了来,一看才惊道:“这位公子本就体弱,还不忌口。”
柳瑾一下子想起昨晚的酒。
“但…但阿青只喝了两杯杨梅酒。”
大夫蹙眉:“可还同食了猪肚?”
柳瑾心里一颤。
这本不算什么,可放在严青身上就严重了。
大夫开了药,天黑时候严青才醒来。柳瑾眼眶通红。
严青微惊,有气无力道:“你怎么比我还狼狈?”
柳瑾望着他:“我对不起你。”
严青:……
严青无奈道:“说吧,又怎么了?”
柳瑾拳头攥的死紧:“大夫说,你以后,以后”“以后难有子嗣。”严青倒是很平静。
他对上柳瑾诧异的目光,笑道:“我之前院试后病重,大夫就告诉我了。”
严青收回目光,看着头顶出神:“我如今已是秀才,以后开个学堂,挣得银钱奉养家中老人便够了。”
柳瑾心里一酸:“我帮你。”
严青:“…嗯。”
柳瑾很快计划起来:“学堂开在县里。把你家里的老人也接过来。”
“我再试一试乡试,等我成了举人,也好照拂你。举人在这县城也够用了。”
严青扯了扯嘴角:“不往上考了?”
柳瑾摇头:“我并不好仕途。”
严青养病的时候,柳瑾就去外面选地方,盖学堂。
这时候家里要给他说亲,结果柳瑾搬出猪肚鸡和杨梅酒的事,说那次意外引起了他的旧疾,以后难有子嗣,传宗接代还是让他弟弟来吧。
柳瑾跟家里耗了一段日子,最后由他去了。
之后又过了好几年,柳瑾才考上举人,有时他会去县学讲学。多半时候还是和严青在学堂教书。
秦遇的名声越来越大,柳瑾开始还有点酸,后来就释然了。
时隔多年,柳瑾终于承认,他的确是不如秦遇的。不过此生,他同样过得开怀。
功名利禄非他最终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