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没有所谓的第三者的插足,我们也会相忘于江湖。是我们的感情先出现了问题,别人才有介入的机会。我清楚这一切,所以我不会去责怪任何人。我也没办法假装若无其事,六年的感情,不是一个简单的“忘”字就消弭于无痕。从十七岁到二十三岁,人生有多少这样的美好时光可供我肆意挥霍。
这一切终究是结束了,伤痕累累的我选择在他婚礼的前夕逃到西藏散心。好女人是要微笑着祝福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幸福地共度一生的,即使自己已经体无完肤,连呼吸都是残延苟喘;这样子才会为人所称道。我不是,所以老天爷很公正地惩罚我这个坏女人,把我丢进了这个陌生的时空。
有谁说过,当你能够在洗澡的时候坦然地回忆起前男友的点点滴滴,那么这就说明你已经彻底将他划入了“过客”的名单。
“鸳鸯,你好端端地怎么哭了。”我微笑着问脸上一片晶亮的宫女。
“娘娘,你看你都遭了些什么罪。奴婢真是该死,奴婢应该一刻不停地跟在您的身边的。”不说还好,我的话一落,原本只是默默垂泪的鸳鸯干脆放声大哭。
“别哭别哭,皇上还在外面呢,他心里烦的很,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招惹他。”我的手没有力气,懒得做出“噤声”的动作,只好微弱地摇摇头。
“可奴婢心里头难受,跟猫抓了似的。”鸳鸯果然吓的立刻噤声,小小声地抽噎。昔日“闻张辽之名,江东小儿夜不敢啼”,比起他来,楚天裔也是不逞多让嘛。我忍不住竟然轻轻地笑出声。
小丫头先是抬头看着我迷惑不解,而后也欢喜起来。
“对,娘娘,您应当欢喜。老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况且,您不在的这些天,皇上是每日必定都会来你的房间坐上半天,长吁短叹,还常常一个人笑。有一次,奴婢听见娘娘房里头有人说话的声音,唬了一跳,还当是娘娘您回来了呢。撩开珠帘一看,竟然是皇上对着您常坐的那张椅子说话。”
“好了。”我哭笑不得地打断绘声绘色的鸳鸯,这丫头平素最爱看戏文。楚天裔要真这么酸,我的牙都软了;恶寒恶寒滴。
“娘娘,奴婢可没有一句虚言,句句都是千真万确的大实话。”鸳鸯只差没指天发誓。看着她煞有介事的样子,我忍俊不禁,道:“行了,谁让你记录不够良好。”
洗完澡的感觉真好,神清气爽。除了腿脚还是不灵便,加上身体虚弱,我不得不在宫女的搀扶下才能站立这点有些不爽。
“你们下去吧。”楚天裔似乎不耐烦等我磨蹭,直接抱着我放到了床上。
“好好睡一觉,把这些都忘掉。”
“你希望我忘记吗?”我微笑着看他,漫不经心的目光下躲藏的是小心观察的动机。
“暂时先忘记,我保证,不需要遗忘太久。”他明显停滞了一下,继续温柔的帮我把纠结的头发理顺。
那好,我就姑且等待。
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平静,就好象摇篮里的婴儿一样,香甜而安适。
半夜的时候,我突然惊醒,惊讶地发现枕边人的眼睛也没有合上。
好吧,不说清楚,我们都卧寝难安。
“楚天裔,关于商家……”
“那已经是过去了的事了。以前发生的,我们都统统放下,只管将来好不好。”他翻身,将我拥在怀里,食指点着我的嘴唇,“不许说不可以。”
“皇上是在命令臣妾吗?”我忽然轻松下来,不介意拿他开玩笑。
“对,抗旨更加不许。”
“楚天裔。”
“恩。”
“你不许对我不好,不许欺我气我瞒我骗我。别人倘若敢骑到我头上,你一定必须绝对要第一个冲上去扁她。”
“瞒和骗不是同一个意思吗?还有‘扁’她,怎么‘扁’?”
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我干脆直接忽略他的疑惑,盖棺定论:“总而言之一句话,我若再遭这种罪,我一准跟你翻脸。”
“不会了,我保证,绝对没有谁可以再伤害到你。”
“任谁都不行?”
“任谁都不行!”
“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