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第一次拒绝白应菲——或者白家提出的要求,白应菲会气成什么样他能想像得到。而他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白言也不是没有设想过。
所以,在白宗政一通电话将他召回白家时,白言也没怎么意外。
这是白言结婚后第一次回“娘家”,没有欢喜迎接的家人,只有气势汹汹地训斥和责问。
白言来到白家时,客厅里只坐着姜柔芬,看到白言到来没有起身的样子,径直摆弄眼前的花瓶,似乎没有看到他一样。
白言安静地站着,没有出声打扰,佣人站在一旁也不说什么。她在这个家里服务好几年了,对白家的事情也颇为了解。这位虽然也算是这个家的主人,却是个隐形人般的存在,在白家任何一个人面前,都是没有任何分量的。
终于,姜柔芬将最后一枝花插好,抬了抬眼似乎才看到静立一旁的白言。挑了挑眉,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哦,是白言来了,怎么现在才来,你爸爸在书房等了你好一会儿,现在可能脾气不太好。”
说完扫了眼白言,毫不掩饰眼中幸灾乐祸的意味。
白言垂下眼眸,在佣人带领下去到书房。就算知道姜柔芬是故意的又怎么样,她就想刺激得白宗政对白言更生气,然后不管骂也好打也好,落到他身上的惩罚总会比之前更重。
这样恶心人的手段,白言从小到大不知受过多少,反正他说的话白宗政一个字都不会信——又或者,就算知道姜柔芬是故意的,他也根本不会在乎,骂一句还是骂十句,在他那里没有任何区别。
果然,白宗政看到白言的第一眼就是劈头盖脸将他骂了一顿——哪怕他并不是真的在书房等白言,而是跟白应菲商议事情。
骂完后,白宗政皱着眉头,满脸不耐烦将桌上一个文件袋丢给白言,“这是那个项目的一些资料,你先看看了解一点,倒时别拿些没用的东西回来充数。”
——竟然是一点没将白言之前的拒绝放在眼里。
白言接住文件却没有打开来看,手指攥紧到关节有些发白。有些话隔着屏幕好说,面对面说出来需要更大的勇气。
他慢慢抬头看向白宗政,害怕地身体微微发颤,却还是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我不会替你们偷取霍氏的机密配方。”
从来没从这个儿子嘴里听到过拒绝的话,以至于白宗政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一次说出口后,再说一遍就容易多了,“我说,我不会听你们的话,却偷霍奕公司的机密。他的公司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白宗政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反倒被白言用短信拒绝过一次的白应菲现在平静多了,她嗤笑一声,“我就说吧,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了,胆子大了敢反抗了。”
白宗政面色难看,盯着白言的眼神恨不能吃了他一样,“以为嫁了个男人,就翅膀硬了可以不听话了吗?白言,你还记不记得是谁养大的你,自己又姓什么!”
最后一声吼出来,白言吓得身子颤了颤,他明明怕得面上血色尽失,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迎上白宗政吃人的目光,抖着声音说道:“我既然嫁给了霍奕,现在他就是我的丈夫,我不能、不能做对不起呢呢他的事。更何况,窃取商业机密是违法的事,我不能做。”
“混账东西!”白宗政怒极,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白言砸了过来。白言被吓懵了完全不敢动,好在白宗政气怒之下失了准头,茶杯擦着白言的头发而过,“砰”地撞到门板,碎了一地。
“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一个废物东西来,要知道你一点用都没有,当初就不该让你生下来!”
白言身体抖了抖,脸色苍白,指尖深深地掐进掌心的肉里。
这样大动静,书房外的人肯定都听到了,却谁也没过来。白应菲也被白宗政突来的怒火吓一跳,但她很快又笑了起来,扶着白宗政坐下,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爸爸这么生气做什么,别气坏自己身子,有些人天生就是贱骨头,好好跟他说是没用的。”
在女儿的安抚下,白宗政怒气小了些,满心厌恶地瞥了眼呆站着的白言,像是在看一团想扔扔不掉的垃圾。
“就算是废物,也可以废物利用嘛。”白应菲说着抬头看向白言,语气谈不上多差,只是眼睛里的轻蔑毫不掩饰,“白言,我再问你一次,让你去做的事情你到底做不做?”
白言的手指用力掐住掌心,声音虽打着颤,语气却是坚决,“不做。”
白宗政勃然一怒,又想大骂,白应菲再次安抚住他。
白应菲望向白言的眼神很冷,声音也冷了下来,“白言,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还有一个躺在病床上需要用药物维持生机的植物人妈妈,这些年可都是白家花钱在养着她的命。你不做,那么白家又有什么义务继续给她做治疗了,不如就让她那么永远睡过去好了。”
这话一出,白言浑身一震,脸上血色霎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说:白言:我姐实力恶毒女配担当
霍奕:也是非常拉仇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