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秋澜注意到了这一点,便也一笑而过,当做不知道。警察们当然也听到了这两个小年轻的威胁,不由眉头一皱,押解他们的警察按着他们的头把人塞进了警车了。正在询问曹秋澜的那个警察不免担忧地说道:“他们这情况关不了多久,你们平时要注意安全,就事情就报警。”
这个看着警察看着很年轻,实际上也是刚从警不久的菜鸟,此刻十分懊恼自己经验不足。他应该等那两个家伙被押上车再来找报案人问话,这样也就不会让他们听到报案人的身份了。
曹秋澜是真不在意,笑了笑,说道:“没事儿,我们观里的道长都是习武的。”
年轻警察愣了一下,看着曹秋澜的表情像是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道士习武?太极拳吗?其实年轻警察也知道,太极拳真的练得好的话,也是很厉害的,只是一般人都达不到那种程度。最后他只是又叮嘱了一下曹秋澜注意安全,问完话就上车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插曲,曹秋澜和董一言一起回了道观,本想直接回去休息,却意外地在院子里看到了抬头仰望星空的张鸣礼。看到曹秋澜和董一言从外面回来,张鸣礼也很吃惊,他起身行礼道:“师父、董师叔。”他的语气还挺平静,就是表情有些微妙,大抵是撞到偷情的表情?
可能也不太对,毕竟曹秋澜和董一言是名正言顺的夫夫关系,即便他们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去约会,也不能用偷情这个词来形容。不过一时之间张鸣礼突然也想不到适合的词了,那就这样将就着用吧,大家知道是什么个意思就可以了。张鸣礼的内心戏,十分丰富多彩。
曹秋澜挑眉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院子里来看星星?”
张鸣礼轻轻叹了口气,答道:“师父,我这不是因为交流会的事情发愁吗?”实际上,他已经很久没有为了一件事情这么忧愁过了,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拉不下脸面去跟客户推销。他的八面玲珑也不是天生的,谁不是慢慢被生活磨练出来的呢。
曹秋澜看了他一眼,说道:“行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入门时间短,就算比赛垫底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道乐一道,本来就有天资的差别,也不是所有道长都擅长这个。你这次去主要是多认识一些道友,多听听别人的见解。至于比赛,尽力而为就行了。”
如无必要,曹秋澜是不太喜欢把话说的这么透的,但看张鸣礼确实很烦这个,便也就多说了几句,毕竟是自己的弟子嘛。说完,他便和董一言一起回房了。
关门之前,他又看了看张鸣礼,“你也早点睡吧,别明天早上起不来。”
虽然头一天晚上睡的有点晚,但第二天早上,张鸣礼还是坚强地爬起来了。张鸣礼打扫完三清殿出来,就看到一身道袍的宋子木站在门口含笑这自己,顿时愣住了。
张鸣礼一边把扫把放好,一边对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宋子木说道:“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啊?不会是连夜赶过来的吧?话说回来,你穿道袍还挺好看的。”张鸣礼倒不是第一次看宋子木穿道袍,上次拜师典礼的时候也看到过,不过那时候关注的重点不在这个,所以现在才有这种感觉。
宋子木脸上的笑容加大,轻声说道:“你喜欢就好。”
张鸣礼疑惑地看了宋子木一眼,“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楚。”好像是什么喜欢来着,难道宋子木是说他喜欢道袍吗?那应该早点拜师出家的嘛。也可能是刚刚发现自己的喜好吧。
宋子木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他当然也想早点对张鸣礼说,自己喜欢他,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追求这种事情,他不打没把握的仗,否则要是把人给吓跑了该怎么办呢?
看张鸣礼放好东西了,宋子木主动说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事我们就去练琴吧。”作为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辅导老师,宋子木是非常积极的,虽然他觉得张鸣礼怎么样都挺好的。
张鸣礼却有些迟疑,说道:“现在吗?你一路赶过来,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不用,我在飞机上睡过了。走了,我们去练琴吧。”宋子木拉着张鸣礼就往后远走,他对玄枢观也不算陌生,玄枢观还没招住观道士的时候,他就曾经来过这。张鸣礼看宋子木好像确实不累的样子,便没有勉强他一定要去休息,两人高高兴兴地去练琴了。
也可能高兴的只有宋子木一个人,张鸣礼还是忧愁的,他太明白自己的真实水平了。但人家宋子木千里迢迢跑过来陪他练琴,张鸣礼还是放下心里的杂念,认认真真地练习起来。
张鸣礼现在弹琴的水平依然不高,不过至少是可以听的水平了,也还算悦耳,基本没什么失误的地方。至少在不懂音乐的人听来,弹得还算不错?听着道观里叮叮咚咚的琴声,香客也挺愉快。
而对观里的道长们来说,虽然这音乐不好听,但也不算难听,过得去。
曹秋澜坐在树下,耳边听着张鸣礼的琴声,和董一言一起研究纸条上的字迹。
他昨天也在研究这个,不过因为自己实在太模糊了,只能说是半猜半看,推测出了几个字。然而那几个字,对于纸条上整体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卵用。饶是曹秋澜,现在看着也玩意也感觉脑袋疼,眼睛也疼。董一言则是心疼,他给曹秋澜按了按穴位,“别看了,交给专家吧。”
曹秋澜心有戚戚焉,他毕竟不是专门搞语言文字的,果然这活不是他干得来的。其实之前,他就已经把照片发给了特殊部门,以及他的老师凌海龙教授,他在这方面有不少朋友可以帮忙。他把打印出来的高清照片扔到了一遍,脑袋靠在董一言怀疑享受独家按摩服务。
早上还算平静地过去了,下午曹秋澜坐下屋檐下躲太阳看书,虽然已经进入了十月中旬,气温渐渐转冷,但大中午的太阳还是很强烈。前面往来的香客也比较少了,但也有住在附近上了年纪的退休老人或者家庭主妇主夫无所事事地或是单独或是带着孩子来玄枢观里扎堆聊天。
自从玄枢观正常开放之后,感觉附近居民的邻里关系都变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的楼上楼下都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而无所事事的老人们,也多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地方。
中午太阳最烈的那一段时间过去之后,曹秋澜收起经书,准备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就听到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传来。他耳朵动了动,不由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两个被他送进局子的小年轻,以及他们昨天晚上放的狠话。所以说,这难道是那群飙车族跑来报复吗?
应该不是昨晚那两个,他们现在恐怕还不出来,但他们不是还有同伙没被抓住吗?
曹秋澜挑眉,起身往前面走去,准备看看自己有没有想错。他才刚刚走到三清殿前,正好看到一群看打扮像是小混混的小年轻,手上拿着棍棒之类的工具冲了进来。为首的那个穿着皮衣皮裤,一张稚嫩的脸偏要做出凶悍的表情,恶狠狠地叫道:“谁是曹秋澜?!让他出来!”
曹秋澜差点没笑出声来,现在虽然已经是十月中旬了,但其实还是暑气未消,他们中午的时候穿长袖道袍都有点热,这小子穿着一身皮衣皮裤不怕热中暑了吗?
观里的道长们听到动静都跑出来看热闹,倒是香客们有些慌乱的,不过很快就被道长们引到大殿里去了,免得等一下发生冲突的话,波及到他们。那些小混混看没人搭理他们,顿时怒了,为首的那人举着钢管就往香炉上砸。距离最近的贾静道长眼睛一眯,几步上前一个手刀劈了下去。
为首的小混混只觉得手上一痛一麻,手上的钢管顿时握不住了,直接掉到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要这么反抗,已经被贾静道长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的小弟们都没反应过来。
这仿佛是一个动手的信号,小混混们经过短暂的呆愣之后,马上举着手上的棍棒就要冲上去解救大哥。而围观的道长们也没闲着,一人对付一个,一会儿工夫就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曹秋澜漫不经心地想,所以他昨天才觉得没必要担心,这样一群战五渣,不值得在意。
这样想着,曹秋澜拿出手机打了个报警电话,“有一群人来玄枢观闹事,怀疑是昨天那群飙车族的同伙,现在已经被观内的道长制伏。”等警察过来的时候,总不能让道长们一直按着,曹秋澜便让一边无所事事看热闹的林靖悉道长去找些绳子过来,把这些闹事的人都结结实实地捆上了。
原本还有些担心的香客们这下是完全安心了,他们也不知道观里的道长还会武功,毕竟平时也没有展示的余地啊。他们从大殿里出来,对着被捆起来堆在角落里的小混混们指指点点,一边还对道长们的武力值赞不绝口。尤其是贾静道长,作为一位坤道看着也文文静静,没想到……
那边派出所的警察听说是昨天被抓的飙车族的同伙去玄枢观报复,也十分紧张,几辆警车一路鸣笛开到了玄枢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