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钧拉长了声音,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顾维钧的意思——他想动用国防军。
在哈萨克全民公决的章程中,有个漏洞——没有规定国防军如何定位。哈萨克国防军驻军中,可有十一万多人,居住满三年了。按规则,他们也应该拥有投票权的。但出动驻军投票,也很麻烦。表面上可能会好一些儿,实质却没有改变,仍然是一场大失败。无论在国际上,还是在中亚地区都影响极坏。
不过,这样的话,就没有外交部的责任了,而是内阁决策失误了。
我心中恼怒,却不动声色,只是眼角跳动一下,摇摇头说:“再等等。”
韩铁在一旁见此,就知道我动了真怒,顾维钧这外交总长算当到头了。但他才不会去触这个霉头,仍然保持了一贯的沉默不语。
……
哈萨克的统计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内阁成员反而松了口气。
南哈萨克地区,人口众多,接近整个哈萨克的三分之一,故而十分关键。但这里一向亲近中国,中国移民又有很多定居于此,中国在这里一定会胜利,而且还是大获全胜。以目前的选票——选中国的占45%,选独立的占47%,选俄罗斯的8%——来看,中国已经必胜无疑。现在唯一的问题在于,中国能否超过半数。
正如意料之中的一样,中国在南哈萨克取得了75%的选票,选独立的占25%,选俄罗斯的基本可以忽略,仅为0。2%。
……
1927年7月7日,哈萨克全民公决顺利结束。参加投票的哈萨克居民共有1807451人,占全体居民的80%以上,有效选票为1792735张。其中,中国获得选票993818张,占总票数的55%;俄罗斯获得选票104961张,占总票数的不到6%;独立选票为693956张,占总票数的39%。
从此以后,哈萨克成为中国领土的一部分。
'注':坚壁清野的国家赔偿,损失在一百元以下的,百分百赔偿;损失在一百至三百元之间的,赔偿百分之九十……损失在一万元以上,赔偿百分之十。
第86章
“中国的问题在于农民,农民的问题在于土地”。
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曾经就中国之命运做过很多思考。我最初决定“为中国做一点儿什么”的时候,只是凭着本能,努力去积累资金,拼命地挣钱。我知道,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当然,我也没有忽略造反的另一个重要因素——人,这可以是人才,也可以是人手。即使不熟悉历史,我也知道革命派和改良派,都不能够作为依靠的。但这些事情的完成,我并没有制定详细的计划,多半是凭着自己的经验而行。后来到了美国安顿下来,我才有时间,有心思通盘加以考虑。
中国需要什么?
这不是问题。任何知道历史的人都会说,编练新军,发展工商,普及教育,土地改革……
然,这不够。
“中国的问题在于农民,农民的问题在于土地”,这是我在美国思考得出的结论。
中国有四亿多人口,其中农村人口,即农民,超过四亿。所以,想解决中国问题,就必须先解决农民问题。
农民的问题在哪里?
答案有很多。
但归根到底还是在于土地。有了土地,农民就能够养家糊口;有了土地,农民就能够创造财富;有了土地,农民就能够改善生活……至于社会稳定、普及教育、振兴工商等等,等等,都以此为基础。故曰“农民的问题在于土地”。
所以,一取得政权,我不顾一切,率先推行了“土地村有”,以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事实证明,这是行之有效的办法。
但是,这还不够。
中国的人均耕地面积小,在施行“土地村有”的地方,尽管只普及出畜力和先进农具的使用,没有推广机械化,就出现了很多富余劳动力——这在当时是很突出的问题,我虽然预计到了,却没有办法彻底解决。通常的解决办法是修水利、铺道路,建房屋(学校、活动中心、住宅)等等,所以,经过几年的“土地村有”改革后,整个村子都会焕然一新。
另外,工商业也会吸收一部分。只是这一部分不是很多,毕竟,工商业的发展不会一蹴而就,会受到资金、市场等客观因素的限制。可以肯定,中国富余的劳力,远远超出了工商业所能吸纳的数量。
所有这些措施都是暂时缓解矛盾,把问题向后推延几年,终究还是要面对。但这不是问题,我早已经有了设想,虽然不是专门为了解决富余劳动力的就业问题,却在客观上起到了这个作用。
在美国的时候,《宅地法》给了我很大震动。国家拥有土地,其实并没有意义。因为土地握在国家手里,并不能够创造财富。反而公平分配给国民,不仅能够解决民众的生活,还可以获得税收。想出这样办法的人,真是个天才。
我曾经在中国寻找能够实施《宅地法》的地方。很遗憾,我没有找到。东北地区地广人稀,那是相对而言。对比中国四亿农民,东北不过弹丸之地,杯水车薪。果然不出所料,后来一宣布在东北地区实施《宅地法》,不到五年时间,就已经把东北的土地分配的差不多了——尽管中国的《宅地法》每户只分配10公顷土地,而不是像美国那样分配64公顷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