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又说了一遍,“你说,我喜欢什么啊?”
他熟练地点上一支烟,用和她一样冰冷而傲慢的目光看着她:“你不就喜欢别人虐待你么,要不然你明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还上赶着找我?”
自己的伤害,和别人的伤害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成州平不需要像她一样,用刀子割她自己,他只需要说这么一句话,就能让她感受到那种战栗的快感。
小松问:“你看清楚了么?你要是看清楚了,我穿衣服了。”
成州平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她无法窥探成州平的行为算不算是在逃避,她唯一所能控制的,只有让自己不要逃避。
在成州平灰色的目光里,她堂堂正正穿上睡衣。
“你走吧,成州平。”小松无力地说。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在心中做出了决定,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不会再见他了。
成州平嘴里叼着烟,他的手捧上她脸颊,小松没有躲,也没有迎合。
她低下头,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他:“我一直觉得,人和人的关系,只要双方都愿意努力,是可以有很好的结果的。但现在弄成这样,都是你的原因。”
她这句话是故意说的。
她知道这话有多伤人,所以故意说给他听。
成州平收回手,弹弹烟灰,“照顾好自己。”
他直接走向门口的方向,拉开把手,离开这个压抑的空间。
小松听到那声关门声,才想到去喝口水让自己宁静下来。
她的生活一直都算健康,但就是没有喝热水的习惯。
她从冰箱冷藏室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一口喝下半瓶。
这半瓶凉水让她的心静下来,她赤脚走到阳台,透过窗帘的白纱,看到一个落单的影子。
成州平手里夹着烟,往大门的方向走。窗帘遮挡的缘故,他身形有些模糊。
虽然模糊,但依然冷漠坚硬,好像他永远正确。
小松直接把遮光帘也拉上了,屋里一片黑,她打开灯,回到厨房的位置继续做饭。
她冷静地把鸡蛋倒进米饭里用筷子搅动,然后打开燃气灶的火,把油倒进去。油被烧热,发出滋滋的声音,油星子溅到她脸上,她才回神,把和着蛋液的米饭到进锅里。
她伸手摸了摸被油星溅到的皮肤。
她清楚记得,第一次自残,是李长青和龚琴离婚的时候。
当时她上初二,是传闻中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好、开朗、懂事,对于父母离婚她的态度很成熟。
李长青从家里搬出去那天晚上,她拿裁纸的小刀在自己手腕划了一个口子,她那样做,只是好奇而已,而不是想毁掉自己,所以她划的很轻。
后来发现只是划一刀,只要不在关键部位,她就不会有危险。
她开始迷恋上疼痛带来的快感,上大学后,这种行为并没有减轻,因为住集体宿舍,她可以动手的机会很少,所以每一次动手,相对应的力度会更重。
要不是这次碰到了成州平,她会依然持续这个习惯。
那个男人,可不比裁纸刀疼多了。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因为她有虐待自己身体的习惯,所以在其他方面,她会尽可能弥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