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予,我们不哭。”
段瑟紧紧的抱着江晏迟,“不伤心,阿娘在呢,阿娘陪着你。”
可听了这句。
江晏迟漆黑的眸子,更加灰暗了。
***
陵城王世子江景谙再一次入京,没有了楚歇拦路,大摇大摆好不风光。
早在荣国公府陷入毒杀东宫风波时,姨母便擅作主张要他快马加鞭赶来,没成想还真对了,虽说没来得及救下姨夫,却正碰上了楚歇和江晏迟狗咬狗。
死的竟然还是楚歇。
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听说是太子殿下在东宫一刀捅死了楚歇,若不是许家小侯爷去将尸体要出来,可能都保不住全尸。
果真冷宫里出来的就是看不清时局。
特意折了路去了楚府,看着那上头白花缀着白灯笼刚挂上,幸灾乐祸的同时也在心里感慨,活生生的一个美人儿,非得搅进着诡谲的斗争中来,要不是爪子这样尖,倒是教人很想将他圈着,当个雀儿养着。
那样一副好皮囊,上京城里再找不出更惊羡的了。
进了里头果真瞧见那许小侯爷守在棺材旁,看到这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就好笑——非亲非故的,许纯牧怕不是昏了头。
“唉,所以说,盛极一时又有何用。命太短了,也是愁苦。”江景谙走到棺材旁看了一眼。
楚歇已换好了衣物,一身素衣安详地躺着,皮肤苍白没有血色,可也没有死人的青灰和斑点。
江景谙也是跟着父亲打过仗的,总觉得这不像死人。
心中生了疑,便想解开他的衣物看看那一刀毙命的伤口。
许纯牧一下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小侯爷如此作甚?”
江景谙笑了笑,“怎么,还觉得自己能当太子妃?”
“楚歇死了,江晏迟这太子之位焉能坐稳?镇国侯府这算盘可算是打错了,还眼巴巴地送了位美人过来……今日我倒是想听听个明白,你们许家这到底是几个意思,怎么颠来倒去的,眼下又和一个阉人和一个罪女之子搅和在一起了?”
说完了又笑。
江景谙这一年因为许家对宁远王的疏离而憋了口气,听说荣国公府要出事还以为自己真的彻底与皇位无缘。
压抑着心情赶来了上京城想着就是心死也得来个痛快,没成想他的心还没死,楚歇先死了。
这变故来得太快,让他压不住翘上天的尾巴,说话里没了分寸。
“难不成许家都是草包,兵权都握不住了,只能抓紧裙带关系?”
许纯牧站起身,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太子妃。”
“现在想撇清,晚了。”
江景谙再看了眼楚歇,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脸色好像还没刚刚苍白。
心里咯噔一下,这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趁着许纯牧眼下的服软,他近了一步:“我给你个机会,反正楚歇死都死了,你把他头割下来悬城头半月。镇国侯府这两年背叛我们投靠了这阉狗和那下作玩意的事儿,我权当没发生过。日后若我登基为帝,也不会再拿此事为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