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书房。
“谢兄,果然如你所料。这季朗见我没有上钩,心急找了别人。只不过他找的第一个居然是陈纨,哈哈,碰了一鼻子的灰。”陆柏云一脸兴奋得与谢衡说道。
陆柏云做惯了学渣,从前与谢衡甚至没有任何交集。此次竟然有机会能与谢衡谋划,谢衡还总来他家拜访,陆柏云为此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子不明来由的骄傲劲,就连老爹对自己也是和颜悦色了许多。
“啧啧,果然是蠢的。”贺如释重负,转了转扇子。
还以为这季朗是个城府高深的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耐不住性子的呆子。虽不知他从哪得来的官越战事的消息,但也算不上威胁。
“谢兄,那我们现在可以收网了么。”陆柏云问道。
探子来报,季朗与许多官宦子弟在屋中进过密谈,看来鱼儿已经咬了钩。
谢衡轻酌一杯茶,缓缓道:“不急,再等等。”
贺放拍了拍陆柏云的肩膀,解释道:“急什么,你还不了解我们谢灵台的性子。鱼儿虽然咬了钩,总要再深一点,才能稳妥得将他拖上岸。”
陆柏云似懂非懂,认真的点头:“嗯,明白了。”
“收网,收什么网,你们去捉鱼居然不带我!”
抱怨的声音传来,三人的目光投向声音的来处。门缝里夹着一双幽怨的眼睛,仿佛是受尽了委屈。若是半夜被这双眼睛直勾勾得看着,不得把人给吓疯了。
“满宝。”谢衡眼光微动,闪过一丝慌张。现在还不想被季淮发现这些龃龉的小事。
季淮推开书房的门,扭捏得走进门,朝谢衡扁扁嘴,道:“灵台兄让我读书,而你们居然要背着我去抓鱼。不带我,不带我,不带我。”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才能生动得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两日,谢灵台看着自己看得可紧,说是要全心全意准备考试,居然每日还要留作业。留作业啊,他都多长时间没做过作业,现在还要像个小学生一样被查背诵全文,苦不堪言。
要是他不专心背书,还有惩罚。罚他的午饭只能吃一碗肉羹汤。那肉羹汤美味至极,鲜滑可口,肉嫩嫩的可以瞬间化在口中,喝上一口绕舌三日而不绝。不知道里面添加了哪些秘方子。
季淮嘴馋,私下里差小栓子到各个酒楼寻了一圈,可就是找不到一模一样的羹汤,耍赖求了半天,谢衡也不告诉自己。
小气的谢灵台。
的确小气,殊不知谢灵台只是因为满宝与官睿说了要等他一起玩,才用书本的借口加上一丝丝利诱把他牢牢得关在府里。
就在刚才,谢衡给他几本书后,便说有事要离开。自从到上京后,季淮总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每日来的匆匆去的匆匆,每天也只能见几个时辰,有时连饭都不能在一起吃。
要不是季淮无意间捡到了一个玉坠子,猜测是谢衡与他玩耍扯拽时掉下的。然后尾随他追了过来,现在也会被蒙在鼓里。
“满宝,我没……”
“咳,嗯。我那什么,我与小鱼有约,一起吃午饭,时辰快到了,我先走啦。”贺放咳了一声,见势不妙,摆摆手,立刻扯了由头脱身。
陆柏云一愣,没反应过来,伸出的手连这贺狐狸的衣角都没拽住。左看着想要解释的谢衡,右看看委屈模样季淮,两人眼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便小声说道:“那个,我的午饭被他俩吃了。我出、出去下馆子啦。谢兄季兄请随意,随意。”
说完也不管他们二人有没有注意便火急火燎窜了出去,恐及祸及鱼池,还体贴得为他们关上门。
呼,出了门陆柏云拍了拍胸口。这季小公子刚才的样子就像捉住谢衡外面有人似得。
苍天明鉴,他可不是断袖,直的不得了。陆柏云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出活灵活现的绿油油的家庭伦理大戏,打了个冷颤。不行,我要去逛花楼自证清白,可不能被季淮给误会。想罢便晃晃悠悠得变回阔公子模样,带着小厮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