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正要再看,房内的灯忽然齐齐熄灭。
婴儿床上的玩偶手臂断开,探出一只婴儿的肉手,皮肤青白僵硬。
“呲啦”一声布料尽数撕裂,一只婴灵浑身挂着破布碎棉,水渍滴答地转过头来。它胸口与两眼被生生剜开,只剩三个可怖的血窟窿。
婴灵咧开嘴,口中发出尖利到几乎刺破耳膜的笑声,手脚胡乱挥舞。
耳边逐渐有诡异的乐声和水声响起。
江染呼吸间突然呛了口水。好像湖水漫过口鼻一样,完全无法呼吸。连走路都像是在水中一样有巨大阻力。
她憋住气奋力冲向婴灵,一把抓住玩偶的耳朵将它提了起来。
婴灵愣了一拍,像是没料到她还能动。就是这一拍,耳边音乐声消失、窒息一样的溺水感也瞬间消退。
江染明白了,迅速捂住婴灵的嘴巴。顿时她就能呼吸了。
她反手扯过床上的被子将它裹成襁褓状,死死抱住。
“我们玩木头人好吗!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不许动,明白?”江染对着两个血窟窿试图讲道理。
不知道婴灵是听懂了,还是被暴力压制了,它挣了好几下却完全动弹不得,居然安静下来。
【??这就制服鬼婴了?!刚刚隔壁打得不要太惨啊!】
【其实这也是暴力哈哈哈哈大力襁褓卷!】
【刚刚6号房是火烧,这里是水淹?】
僵持许久后,襁褓里的婴儿逐渐在升腾起的黑雾中消失,只剩一个怪异的布偶掉落。
江染耳畔再度响起诡异的乐声,还有一个童稚到几乎吐字不清的声音在唱音调诡谲的童谣:“我的爸爸杀了我……”
“我的妈妈在吃我……”
咦呃!什么恶心的故事!
江染眉头紧皱。
再抬头,房中一切已然恢复正常。
门口传来敲门声,江染开门一看,程望和顾砚都在外面,程望脸上是明显的不耐。
“你们房间没有东西?”江染奇怪。
顾砚微微颔首。
江染目光在顾砚脸上转了两圈,只觉得他脸色比半小时前更加惨淡,仔细看可以发现眼下已经升起轻微的红晕,大概烧得厉害起来了。
他总是很想将自己的不适藏起。
尤其是程望还在这里。
江染没有当着程望的面追问顾砚的身体情况。
“还有不到十分钟舞会就开始了!”程望在她脸前晃了好几下手表,语气焦躁。
江染没理他的情绪,把房内的发现和顾砚说了。
顾砚半敛着眸,声音略显低哑:“城堡东面有一座礼拜堂,舞会结束后可以去查看。”
程望这才知道江染独自见了鬼,她却淡定地好像司空见惯!
更何况另外三个人从卧房出来都挂上伤了,江染却像没事人一样。
他不由得升起几分敬意。
也对啊!她明明没表现出过胆小懦弱,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程望啊程望!你怎么又冲动了!
他心底有几丝懊悔,意识到自己先前出口不逊应该道歉才对,然而脸都涨红了,仍然没有憋出一句话。
三人朝宴会厅赶去,江染却隐约觉得顾砚脚步已有几分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