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上才想最后?看贵妃一面,皇上最后?念的终究还?是贵妃娘娘。
“为何你们不?拦着,这个?时候怎么还?能让皇上去?早朝!”
她紧紧攥着拳头。
李长禄亦眼眶红了一片,“奴才们都拦了,可是……可是皇上执意如此,奴才们也没有法子。”
皇上就是想在醒着的时候把所有事都处理干净了,尽可能替三皇子减少一些忧患。
沈榆没有在说话,只?是闭上眼无力的靠坐在轿撵上,面上全是哀伤。
一路来至清心?殿,此刻外?头跪着一片大臣,面上都是悲戚,显然已经知道皇上遇刺一事。
可当看到女子被李长禄领进去?,众人又是面面相觑,皇上此举莫不?是已经在说明要传位给三皇子。
想来也是意料之中?,如今兰贵妃独宠已久,皇上不?传位给三皇子又会传给谁,只?是三皇子如今还?这么小,势必要有人摄政才行,就是不?知道皇上会让兰贵妃垂帘听政,还?是另立摄政王。
外?殿里跪着苏丞相与一干重臣,此刻,郑胄正红着眼从屋里出来,五大三粗的汉子生平第一次落泪,像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皇上果真遇刺,而且还?已经毒入骨髓无药可医,若非皇上提拔,他岂能有今日!
在诸多视线下,沈榆一步一步进入内殿,里头弥漫着一股药味,她脚步有些迟缓,床榻上的人已经醒了,只?是气色不?佳,可目光依旧深邃暗沉,她眼泪夺眶而出。
再也忍不?住缓缓蹲在一侧,低着头无语凝噎。
一只?手拉住了她胳膊,声音低沉,“让朕看看你。”
女子一时间泪如雨下,不?由的抱着男人的手俯首而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然那?只?手只?是轻轻抚着她脑袋,“朕食言了,今后?你要自?己护着自?己。”
沈榆紧紧握着那?只?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泣不?成声,“臣妾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皇上说过想要一个?小公主,您怎么能不?看她一眼!”
男人眼神微动,定定的凝视着女子的腹部?,一双黑瞳像一潭死?水,此刻却掀起?了不?该有的波澜。
女子眼中?全是哀伤,好似无从说起?,只?是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眼泪顺着下颌滑落至男人掌心?。
五指渐渐收拢,直到骨节泛白,他闭上眼几不?可见的叹口气,取下一块四方黑龙玉佩,拉住女子素白的小手,紧紧相握。
沈榆目光一顿,眼神有了片刻复杂。
“朕多么希望你的眼泪是为朕而流。”
男人语气平和。
四目相对,沈榆低下头,声音沙哑,“臣妾也多么希望,皇上只?是臣妾一个?人的皇上。”
望着眼前神色哀泣的女子,霍荀目光深邃,“世间许多事并非人力能操控,朕亦有不?平之事。”
若非坐在这个?位置,他也会倾心?相待,只?是有得亦有失。
殿内一片寂静无声,女子眉间微蹙,目光复杂,“臣妾半生困苦,所求之事皆以顺遂,若说遗憾,那?就是皇上……”
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继而又缓缓松开,再也没有动静。
沈榆怔在那?许久,静静的看着眼前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轮廓平静的好似只?是睡了过去?。
眼角一滴泪珠滑落,久久无言,她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眼手中?的玉佩,继而放入怀里。
起?身来至殿内第三个?书架,她拨开第五层格子上的书籍,摸索了一会,终于在隔板上摸到一块凸起?。
按了一下,东南方的墙壁忽然出现一个?暗格,她迈步走了过去?,只?见里头放着一枚玉玺,以及一卷明黄。
打开遗诏,看着上面每个?字,她神色反而复杂起?来,果然,她还?是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