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修起临时据点,不分昼夜的四下搜索。
可是铁道游击队的布,并没有埋藏在湖边的村庄里。李正事先已估计到敌人搜索这一点,他和老洪商量着,不但没有把布藏在湖边,甚至也没有在微山岛着陆。他知道这三十多船布,就是山里上万部队的棉衣,布已到手,要是丢失了,再搞就不容易了,部队就没法过冬了。所以他和老洪,秘密的叫长枪队警戒着,押着布船,划向微山岛西南湖的深远处去了。那里是方圆数百里的水面,临城、沙沟敌人没有水上设备,是不容易到那里去的。就是搞来汽艇也很难找到,因为这布船,不固定在一个地方,今晚在这里水面过夜,天亮又划向另一个地方了,有时候他们还分散着。
就在敌人扫荡湖边搜索布的时候,冯老头飘着雪白的胡子,拄着枣木棍,迈着矫健的脚步到山里去报信了。到司令部,一见张司令,像家乡发生了大喜事一样,笑着说:“好了!搞到了”
“什么?”
“布!一搞就是两火车,快去驮吧!”
张司令一听说铁道游击队搞到布匹,马上去找王政委报告好消息,这些时一直在担心的部队的棉衣问题解决了。他命令参谋处把司令部所有能够集中的牲口,都集中起来,又向团里调来一批,派了两个连,带了七十匹骡马,连夜赶到微山湖边去。
山里派来的人马,乘着黑夜,秘密的越过铁道,穿过湖边,载布船靠近岸,卸下布打上驮子,可是七十匹牲口只驮了一小半。李正站在船头,对山里来的带队人说:“连队的战士也每人背一点吧!山里等着棉衣穿,早运走一些,就早有一批战士穿上棉衣,在这里还是不保险的!”两个连的战士又背了一批,只运了一半。老洪望着已经离去的人马,向带队人喊着:“还得来一趟呀!”
敌人搜布的扫荡还在进行,为了免受损失,第二天晚上李正从地方上动员了一批老百姓,由长枪队护送着,送往山里。第三夜,司令部就派了一个营来背,才把布最后运回山里了。
这次搞布车是胜利的,整个解决了山里部队的棉衣问题。司令部来信,奖励铁道游击队,山里部队的指战员也都写信给他们,表示感谢和祝贺。老洪和他的队员们,像孩子给自己家里做了一件好事,而受到家人的夸奖那样,感到兴奋和喜悦,通过这次搞布,他们发动和组织了群众,在搞布和战斗的过程中,使湖边人民认识到自己队伍的力量。这一批布里边有一小部分带色的花布,铁道游击队都分给运布的群众。每个男人都能分到两三丈蓝布,女人们都能分到足够做两身衣服的花布。当他们接到这些报酬时,都以极欢乐和感激和心情望着铁道游击队员。
芳林嫂也分到两丈花布,她很高兴的找到老洪,坐在他的身边,用手抚摸着布上的花朵,不时抬起喜盈盈的眼睛,望着老洪坚毅的面孔,她是想和老洪商量,怎样来使用这些花布。
“给凤儿裁一身衣服吧!”老洪说。
芳林嫂本来想给自己做一身衣服,可是老洪先说给凤儿做了。老洪的打算,温暖了她作为母亲的心,老洪比她先想到自己的孩子,这点特别使芳林嫂感动。她计算了凤儿一身衣服的尺寸,觉着用不了这些布,就说:“剩下的布我还可以做一个褂子!行么?”
想到自己要穿花褂子,芳林嫂望着老洪的眼睛,就马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了。不知怎的,自从认识老洪,她也很想打扮一下自己了。
“可以么!”老洪笑着点头说,“不过再做一条裤子就不够了。”
芳林嫂看出,老洪在为自己着想了。她看老洪一转身到里屋里,不一会拿一迭蓝布,放在她的膝头上。
“这是队上发给我的三丈布,每个队员都经上级批准奖励一套新棉衣。我穿着这身旧的就能过冬,你拿去剪条裤子,剩下的给凤儿姥姥做身衣服吧!”
“这哪行呢!……”
芳林嫂的眼睛里充满着感情,望着老洪,很久没有离开他的脸。他不但想到凤儿,想到自己,甚至连凤儿姥姥也想到了。他是个打仗勇敢的人,可是处理家事上,竟也这样周到。自家的一切,他都想到了。自己也应该为他着想啊,想到这里,芳林嫂就说:“我还是给你做件棉袍穿吧!”
“不!”老洪指着身上那件深灰棉袍说,“这不还好好的么!可以过冬的,打仗用不着穿好的!我这样安排,你就这样作就是了。”
“这怎么……”
“怎么?你还要来一套客气话!”
“谁给你说客气话呀!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么!”说着芳林嫂给他放下一双已缝好的袜子,就笑着走了。
他们把带色的布匹,除了分给运布的群众,还存半船黑布。这是司令部指示他们留下,要分给活动在附近的几支小游击队的。司令部已经指定那些游击队,到微山湖来领布做棉衣,同时命令他们,配合铁道游击队,打掉逼近湖边搜索的敌伪据点,暂时坚守这一带地区。
整批白布已经运走了,只留这半船黑布,就用不着再划向湖的远处去隐蔽,只悄悄地划到湖边,由一个分队警戒着。其他的部队都到岸边活动了。有三支小游击队过来,领了布,和长枪队一道,打退了进逼湖边的据点,他们就撤进湖里,准备在这里过年。
可是,就在这半船黑布上,出了一件事情:一个队员偷了布携枪逃亡。李正听说有个队员携枪逃跑,认为这是件大事,马上找到林忠、鲁汉来谈话,因为这事情就发生在他们那个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