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看着陌生的房间和环境,他的意识迅速清醒,坐起身往门外看,隐约能看见院子里的树荫下有个略显眼熟的背影。
哦对,顾君衡!
他们遇到顾君衡了,他妈妈陶女士的继子,顾叔叔的儿子,顾君婉小朋友同父异母的哥哥。
算起来,也应该是他继兄。
江辞慢吞吞的下床,把过长的裤腿挽起。
走到门口时正好将柚子树下的场景收入眼底。
顾君衡背对着他坐着,一手支起撑着脑袋,也不知道是在打盹还是清醒着。
严小绝趴在石桌上睡得正熟,阳光从他头顶上的柚子叶间漏下来,正好给他打了一层柔光,让他看上去又漂亮又仙气。
江辞难得看见他们两个这样平和坐在一起,一时没忍住笑了笑。
严小绝对顾君衡的抵触、不喜欢源于七年前陶女士的婚礼。
那时他们已经在蜀中读书了,严小绝陪他坐车去魔都。
婚宴结束后,王奕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他们在魔都,让人给他带话,说她手里有陶女士的不雅照。
那时才十三的江辞还没有现如今的沉稳冷静,加上关心则乱,匆匆跟着人进了一家酒吧大门。
他走的太快太急加上情绪起伏太大,刚进酒吧大门,心脏就隐隐作痛。
酒吧里太闷太压抑、空气里都是刺鼻的味道,他只能丢下一句“让王奕自己滚出来”后转身出去了。
外面在下雨,凉冰冰的雨打在脸上让他混乱的思维一点点清晰,他忽然醒悟过来以王奕对他的厌恶,如果真有陶女士的不雅照,怎么可能不曝光?
那疯子向来以他和严小绝的痛苦为乐。
他想通后,甚至都没等王奕现身,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回酒店。
被刺激的太狠,他不意外的犯病。
为此,他们在魔都多留了一天,住进了顾家的别墅。
第二天,他跟严小绝去还衣服时,正好听见顾君衡鼓励陶女士接他去顾家生活。
严小绝那时也才十四岁,正是敏感叛逆、容易胡思乱想的年纪,从那之后就对顾君衡很不喜欢,总觉得顾君衡心怀不轨。
这么多年过去了,年少时的疑心早已成为了难以拔除的固有印象,严小绝每次见到顾君衡总是会下意识的防备。
江辞依靠在门框上,半山腰上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着还挺舒服。
他想起了睡过去前严小绝说的话,顾君衡要跟他们一起离开。
“衡哥。”
他轻轻的喊了一声,既能保证顾君衡听到,又不会吵到睡着的江小辞。
顾君衡闻声转头,右手里拿着的蒲扇落入江辞眼中。
江辞对此并不意外,顾君衡这些年来一直都很照顾他跟严小绝,隔空投喂是常事,时不时的还会给他们寄顾氏集团旗下的产品什么的。
当初带进游戏里的那些牛奶,就是顾君衡让人送给他们的,只是因为他们跟小婉开视频的时候,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多喝牛奶说不定还能往上蹿一蹿。
现在只是扇个风而已,已经完全引不起江辞的警觉了。
顾君衡起身走进屋檐下,他一米八五的个子,瞬间让屋檐有种矮小逼仄的感觉。
“睡醒了?要不要喝点水?”顾君衡生怕人哪里不舒坦。
被当成水晶人的江辞有点无奈,“衡哥,别这么小心翼翼的。”
顾君衡也无奈,“实在是被吓的次数多了。进游戏前一晚小婉给我打电话,说跟你们开视频没人接。吓的小丫头嗷嗷直哭,就怕她小辞哥哥出事了。”
江辞沉默了一瞬,“我这边出了一点状况,江成峰和王家人发疯,格外强硬的要给我和严小绝找联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