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后不能出门?为什么?”姜爻疑惑道。
“哎,我就说你们这些外地人不懂吧?咱们这啊,毕竟还是离那‘鬼山’太近,一到晚上阴气就特别重,容易中邪!”
店老板盯着姜爻,语气也变得神秘兮兮的。
“前不久啊,咱们镇上有个老太太非要在晚上串门打麻将,结果出门后就撞鬼了!吓得一病不起,就这么去了……”
“撞、撞鬼??”
“是啊!就在那闹鬼的‘曹家大院’附近。”店老板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啊,最近大家晚上也不敢随便出去了,你瞧这街上也没什么人不是?”
“那个……既然晚上那么危险,那房间的事,您能否再想想办法?总不见得让咱露宿街头吧?”虽然姜爻并不相信闹鬼之说,但既然店老板都提出了这一茬,那姜爻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嘶……如果你们非要住在这,也不是不可以……”似乎是被姜爻的话所动摇,店老板的态度这次倒出现了软化,只见他犹犹豫豫地拿出登记簿,翻阅道。
“这房间嘛,两间确实没有,但一间还是有的,就是……有点小。”
“一间也好,小一点没关系,凑合一晚就成!”姜爻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赶紧应允道。
“唔……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个大男人介不介意……”店老板看了看姜爻,又悄咪咪地瞄了眼靠在后方墙角的月琉璃,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暧昧的微笑。
“这唯一剩下的一间是……大床房。”
……
…………
姜爻站在房门口,一脸无奈地望着眼前这间所谓的“大床房”。
十平米不到的房间里,孤零零地摆着一张简陋的木板床,说是“大床”,可面积比普通单人床大不了多少;更令人无语的是,房间里除了床,几乎摆不下其他物件,想要打地铺几乎不可能。所幸这房里至少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不然边上的月琉璃恐怕会当场转身走人。
“这房间……”姜爻犹豫着,原本他已做好了睡地板的准备,但眼下这情况连睡地板的空间也没有;而要是让他和月琉璃挤一张床,他倒是无所谓,只怕性格孤僻的月琉璃不会同意,况且两人才刚闹过别扭,多少有些尴尬。
姜爻小心地别过头,悄悄瞄了眼旁边的月琉璃,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不满,而是直接拎着行李进了房间。见连月琉璃都没提出异议,姜爻也就不好意思继续扭捏,便跟着对方走进了房门。
“周围的饭店都关门了,我去楼下小卖部看看有没有吃的吧。”姜爻望了眼寂寥无人的窗外街景,转头对月琉璃建议道,但后者压根没理他,只顾着埋头整理着行李。
哎……
自觉没趣的姜爻心中叹了口气,便也不再多言,放下行李后便去楼下买了两桶泡面。等到他回到房间时,却并没有看到月琉璃的身影,只有房间内的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看来对方已经在洗澡了。
姜爻把买给月琉璃的泡面放在床头柜上,又担心自己在房里吃面会引起月琉璃的不快,于是捧着面盒离开了房间,靠在房外的走廊上一边吃着,一边在脑海中整理着目前为止的线索。
虽说“血雨”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但事实上并没有直接的目击者,目前所能参考的信息有二:其一,疑似血雨发生的地点为暮色山山腰位置;其二,山中的鸟类被所谓血色雨水淋湿,并被人目击。要判断当时山中是否真的下过血雨,最直接的证据恐怕便是当时被雨染红的飞鸟。
“都过了那么久了,就算当时真有被雨染红的鸟,现在也不可能捉到。看来只有进山探查这一条路了吗……”姜爻低声嘀咕着,漫不经心地嚼着面条,直到一声咋咋呼呼的声音突然响起,将他从沉思中拉回。
“哎哟~这不是火车上的那位小兄弟嘛~~”
姜爻脸色一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果然看到了一胖一瘦两道眼熟的人影出现在了前方。
“小兄弟,咱们还真有缘呐!没想到那么快又见面了!”
没等姜爻开口,便见一道滚圆的身影蹦跶到了他面前,其身后还跟着一名头发染得媲美稻草的青年。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和姜爻他们一起卷入“死亡列车”事件的胖子和黄毛。
“你不记得我们啦?我是大河,边上这个是我表哥‘龙哥’,我们当初住你隔壁包厢的啊!”见姜爻有些发愣,胖子开始自说自话地介绍了起来。“哎对了,你怎么会来这?”
“我……我来旅游的……”姜爻压根不想和这两人扯上关系,随口答了一句便打算回房间,却不想那胖子压根不想放他走,竟拽着他的袖子开始侃起了大山。
“之前到站时我就想找你聊聊啦,没想到一下车你就不见了!我跟你讲呀,我总觉得那晚我们车上好像发生了不少事,但又记不清了……哎你说,这到底是……”
“那个……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的?我记得你们不是说要回老家奔丧吗?”听这胖子的口吻像是要追究起那晚“死气空间”里的事,姜爻赶紧打了岔。
“我们?我们的确是来给二舅奶奶奔丧的呀,这镇子就是咱的老家。”胖子眨巴着眼,脸上却是完全没有奔丧该有的悲伤,更像是例行公事。“话说我那二舅奶奶也真是的,干嘛非要大晚上的出门打麻将,这不,把自己给作死了……”
“打麻将?”姜爻忽然想起了店老板的话。“等等……难道传闻中晚上出门撞了鬼的,是你家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