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公主的女儿,配谁都绰绰有余了。哪怕是太子的长子,如无意外,这位郡王会是未来的太子、天子。
祝缨又问:“是谁做的媒呀?谢媒钱必是很多了。”
蓝德笑道:“这样的好事何必要媒人?陛下就给定了。少卿很惊讶?”
祝缨道:“顾不上,我只想我要出两份贺礼,不知要往哪里找去。”东宫要娶儿媳妇,大臣基本都得送礼,祝缨刚好能“数得上号”,名次虽然靠后,但也得送。骆晟又是她的上司,上司嫁女儿,下属不送份厚礼就是不识相了。
蓝德继续笑:“少卿还用愁这个?”
祝缨道:“两处都不能马虎,要费用的。”
他两个说得热火朝天,脸上都是一股子高兴的劲儿,仿佛娶妻嫁女的是他们。一旁的侍郎心里却不是滋味。立储的时候,立皇子与立皇孙是有分歧的,旧东宫的人依旧有一部分希望立的是承义郡王。
随着皇帝一系列的动作,承义郡王怕是没戏了。
侍郎察觉到了杜世恩的目光,忙把叹息压下,说:“咱们且将手上的事做好,才是为君分忧呢。”
祝缨与蓝德也都止住了话头,几人又将东宫几处位置看了一下。祝缨便说:“礼仪上的事情还是礼部更擅长些,我们鸿胪只是襄助,也只管番使的事儿。”
侍郎虽然心绪不佳,仍是想好了应付之词:“位置都看得差不多了,这里人又多、不方便,咱们回去各自查阅旧档,再合计出一个章程来,如何?”
“使得。”
二人又向蓝、杜二人告辞,依旧是蓝德说话:“我们两个还有监督的差使,就不远送啦。”
两人将祝缨二人送出东宫,却没有一直在工地上监工。太子要同永平公主家结亲了,他们还在工地上挥汗如雨干嘛?
蓝德能有现在这个差使,一是太子请求,二是蓝兴为他在皇帝那里求的。蓝兴是个明白人,特意叫他过去嘱咐:“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是屁话!大臣们只要不是叫太子记恨的,还能照原样儿风光。咱们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呐!我派你去东宫,你可要好生伺候太子。”
话说得特别明白,蓝德也听得清楚。大臣们不能随便换,宦官、尤其是中上的宦官,一旦换了新君,先帝的心腹宦官都要打发出去,风光不再。识相的自己求去守陵,不识相的就等着新来的赶他们走。
只恨皇帝不能长生不老!
蓝德非常地珍惜现在的差使,虽然只干了几天,他却觉得自己干得还不错。别的都是虚的,围着太子转才是真的。眼下太子家要办喜事了,他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给太子送份礼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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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德现在所想的,是京城许多官员都在操心的。
这门亲事来得突然而不意外。皇帝素来宠爱永平公主,亲自关心一下永平公主女儿的亲事绝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如此看来,皇帝虽然别扭,对太子倒也不是不管不问,将喜欢的外孙女给太子做儿媳妇,也是皇帝的一个表态。
很多忧心国事的大臣也因此放下心来。现在他们只要准备贺礼就行了!很多人要准备两份,一份给太子,一份给公主。
当着蓝德面说出要准备两份礼的祝缨,反而没这么激动。她先回鸿胪寺去找骆晟,向他当面道喜。不想骆晟不在鸿胪寺,沈瑛道:“子璋有所不知,方才陛下派人来唤驸马。要为歧阳王聘骆鸿胪的爱女为妃。”
祝缨道:“歧阳王?”
“哦,东宫长子。”
祝缨道:“那可真是件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