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傅泠笑得有些讽刺:“老爷你还真是薄情寡义,刻薄寡恩啊!”
薛振通也冷哼一声:“你又何尝不是自私善妒,心狠手辣?连容心都被你教坏了。”
“你还有脸提容心?!”傅泠努力压低了声音:“那贱人在菩提寺想害容心,你不是不知道!”
薛振通却道:“这件事子滢已经解释清楚了,本就是个误会,她却睚眦必报,意图害子滢小产!你敢说这些谋算不是你教给她的?”
傅泠声音发抖:“好……好啊!那你就休了我,容心也不必换回来了,你也不用惦记着我生的女儿,能让你做国丈!”
“你……”薛振通起身:“容心也是我的女儿,与其说这种遥遥无期的事情,你倒不如教养好你的儿子,若这次再落榜,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件事是傅泠的痛处,她的怒火再难控制,她推搡着薛振通:“只有薛庭柳是你的儿子吗?你但凡对庭笙上点心,你们之间又何至于父子亲情淡漠!他才是你的嫡子,薛振通,你的心也歪得太过了!”
“还不是他自己不中用!”
薛振通被推得怒了,一把抓住傅泠的手,抓着她到妆台前,让她素面朝天的脸对着镜子:“你看看你,已经苍老至此,又毫无风情似泥胎木偶,你已经伺候不了我了,为何不许旁人来?子滢这件事你没得选,你若还想保全脸面做这个薛家主母,就老老实实喝下这一盏妾室茶!她们母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惟你是问!”
说罢,他便扬长而去。
傅泠愣愣看着镜子,抚摸那老气横秋的脸……忽而,她崩溃地捂着脸,哭得声嘶力竭。
邢妈妈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傅泠把镜子摔在地上,硬生生把铜镜摔得变了形。
此刻,优雅自持、人淡如菊这几个字,再与她无关。
邢妈妈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只以为夫人是为了荣子滢的事情难过,连忙就要扶起她。
可傅泠却似疯了一般,抓住她的手,自言自语:“不是的……不是!他从前求娶我的时候,说我是林州最美的女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倒在邢妈妈身上哭嚎着,那声音似要划破了嗓子一般,让人胆寒心碎。
……
悲欢不相通,喜乐不相容。
此刻的折芳院才有点过年的样子。
此处被薛振通下令让人好好休整了一番,添了不少崭新的陈设,一应饮食用度,都是拣了最好的来。
这让荣子滢一时风头无两。
她摸着尚未显怀的肚子,由春桃扶着在屋子里溜达。
“小姐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
荣子滢脸上还带着薛盼柔留下的指印,却不妨碍她此刻春风满面:“若非我彼时有决断,又哪来如今的富贵?姑母无用,还是得靠我,才能让老爷继续提携荣家。”
春桃笑道:“可不是吗?奴婢看老爷是真的疼惜小姐,但凡有异议者皆被发落了,就连夫人,也和老爷大吵一架,只怕夫人是真的要彻底失宠了。”
说到这个,荣子滢面有忧虑:“都被发落了,可那个推了我的傅容心,怎么一点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