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挑眉:“不唤二哥哥了?我还挺喜欢你这么唤的。”
旋即,他又轻声一笑:“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下次再见,又不知是什么光景。”
他看着薛执宜的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杀意,他此刻分外想将这贱人捆起来,寸寸凌迟,最好为她打造一个囚笼,让她在里面日日夜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哀鸣!
“薛执宜。”他凑近了些,声音落在她耳畔:“你等着,这辈子我们不死不休,你最好小心点,别真落在我手里了。”
耳畔的气息让薛执宜泛起一阵寒凉,胃里更是恶心得翻滚。
她冷笑一声,声音里却没有薛庭柳期待的恐惧:“小薛大人还是先忧心自己吧,谁知道还有没有来日呢?”
薛庭柳的目光在她那静若深潭的眼中徘徊一阵后,才收回视线。
他朗声,对身后的王御史道:“走吧,别让御史台久等了!”
王御史带走了薛庭柳,虞兴便也随之离开。
眼睁睁看着薛庭柳被带走,荣子滢毫无头绪,只急吼吼问着:“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她眼皮子素来浅,只看得到眼前,哪里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汹涌?
此刻她也不知道该问谁了,只拉春桃:“春桃,你说,家里该不会出事吧?快……快给家里写信!快!”
几乎是一夕之间,整个薛府都变了模样,表小姐入了狱,二少爷负了罪,三小姐不是三小姐,表小姐也不是表小姐。
可谓是,一团乱麻。
看着眼前的一切,傅泠只觉心如刀绞。
往日,若是薛庭柳和荣家这般倒了大霉,她定是欢欣雀跃,喜不自胜。
可如今,如今她的容心,她心尖上的女儿,就这般被人带走了,还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亲自放开了她的手……
容心不会原谅她了,永远都不会!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
傅泠失神地笑着,眼中竟有了些许疯癫的意味。
“薛执宜!”她几乎咬碎银牙:“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斜睨着她,薛执宜微微一笑:“薛夫人比我更早知道吧?”
傅泠嘶声笑着,似要呕出血来一般:“是你害的容心!你就是只不要脸的杜鹃鸟,你鸠占鹊巢,还要逼容心的命!”
她挣脱邢妈妈,便朝薛执宜奔去,她扬起手,就要给薛执宜一耳光。
可突然,那只手被薛执宜捉住。
啪!
薛执宜的耳光率先落在她脸上。
那张带着几分稚气的脸,此刻冷峭无比。
她的声音轻如柳絮,却夹杂着冷冽的锋芒:“薛夫人,那日的一耳光,今日还你。”
傅泠被打懵了,待反应过来后,她嘶吼起来:“薛执宜!”
她的手颤抖着,指着薛执宜的脸:“你如今很得意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下贱的野种!容心是薛家的嫡女,有身居尚书的父亲,有即将中榜的哥哥!她不会有事,而你,薛家给你的一切,随时可以收回!离了薛府,你什么也不是!薛家想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傅泠骂得喘息不止,似乎再多说一个字就要窒息。
这个往日菩萨面孔,人淡如菊的贵妇人,此刻和一个疯子没有区别。
相比之下,薛执宜连鬓发都未有一丝拂乱,甚至还有几分居高临下的贵气。
她歪了歪脑袋:“是吗?”
薛执宜发反问,让傅泠一怔。
却见薛执宜不禁笑出了声:“薛夫人,有些话,最忌讳说太早。”
话音刚落,便听得有人浩浩荡荡闯进薛府,这一次,不仅没有通报,反倒伴随着薛家下人的惊慌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