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忧还想在宫里待会儿,把今日船上没做完的事办了,但一时却也找不到名正言顺的理由,薛执宜又半点没有要留他的意思,只眼睁睁笑看他欲言又止地向太后告了辞。
接下来的几天,霍无忧没找到进宫的由头,薛执宜倒是等来了朝中的传闻。
大理寺卿涂育显,涉嫌在当初卢彦案中徇私枉法,悄悄放跑嫌犯,事关重案,涂育显已经被举家下狱调查。
这也不奇怪,虽说当初放跑卢彦,是皇帝的默许,但涂育显自己无用,留下了把柄,皇帝又没有非保他不可的理由,便也只能依着民意处置了。
更何况,今日早朝,竟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为涂育显求情,其余人等,皆是群起而参之。
毕竟,朝中涉党争的,就这么两拨人,涂育显是顾世崇的人,对珹王党而言,是政敌,自然希望除之后快。
而对恭王党而言,涂育显是背叛者,当然不能放过。
得知此事的薛执宜并不觉意外,这件事正是按照她的预期发展,兜兜转转,她也算是践行了当日对霍无忧的承诺。
大理寺空出来了,至于上任大理寺少卿的霍无忧能不能把整个大理寺收归股掌之间,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薛执宜在太后书房当差的时候,景春凑上来同她说悄悄话。
她正提笔清点书房的器物及消耗,景春就鬼鬼祟祟道:“执宜姐,你知道吗,岚缨的罪名定了。”
薛执宜只停笔看了她一眼:“哦?什么罪?“
景春一叹:“说是谋害亲王,还有在状元宫花上动手脚,得判死罪呢,说不定还得牵连家人。”
闻言,薛执宜心中却道:涂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岚缨的罪名难以敲定,如今涂家一出事,不管是不是她的罪名,都一股脑压在她身上了,掖庭司倒是会做人。
只见薛执宜点了点头,继续抄录,口中只淡漠道:“如今她和涂家,也不知道是谁牵连谁了。”
“你也太冷漠了吧?好歹是和咱们共事过的人。”景春抱怨道。
薛执宜这次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语气轻松似闲谈:“那不然你替她死?”
景春一噎,却又不敢和薛执宜呛声,只仍旧窝窝囊囊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与你没有关系?”薛执宜只一笑,平静问她:“那你在滥发什么善心呢?”
景春讷讷,没话说了,只垂头丧气离开。
薛执宜摇摇头,继续落笔。
她是真不知道景春是怎么在宫里活这么多年的。
……
珹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