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院陆丁丁!延陵一剑你既无才干又没能耐,我师祖师叔祖每个都比你强,哼,你想要坐上院首这位子,先打倒我再说!」陆丁丁口气狂妄,举着扫帚便往一剑袭来。「今日要你尝尝我的厉害,延陵一剑,看招!」
陆丁丁本想先发制人一举拿下一剑,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竹扫帚最前端轻轻碰到一剑胸口时,突然有股强大的真气铺天盖地朝他轰了过来,震得他连人带扫帚飞到几丈之外,摔得七晕八素爬不起来。
一剑哼了声,走了过去。发觉那小子抓起扫帚还想再打,一脚便朝帚柄踩去,当下入地十分,雪地下的石板子路也发出碎裂声响。
这些年多亏铁剑门,才让延陵家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一剑可不是个没脾气的,平日硬忍着不去想也就算了,遇到这么个没头没脑前来挑衅的,再忍下不发作,那算是叫人看软了去。
陆丁丁「呜喔、呜喔」地叫个不停,最后竟抱住一剑的脚,狠狠朝他腿上啃下去,死活都不肯松口,痛得一剑直皱眉。
「打不过就用咬的,你小子属狗的吗?」一剑抬起脚抖了抖,想把陆丁丁抖开,但丁丁的牙就是发狠死咬入肉里,怎么甩也甩不掉。
远处突地传来阵阵惊呼声:「院首师弟手下留人啊!」
这时十来名少年簇拥着天罗七剑,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他奔来,踏得雪地都微微震动。
「丁丁,快放开你师叔祖,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以下犯上,这像什么样!」
一剑先是听得院首师弟四字,又听到师叔祖三字,眉头当下又跳了好几跳。
丁丁松开他的嘴,大声喊着:「师叔祖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将他打得满地找牙,让他不敢妄想控制咱们藏剑院!」
「可我已经打倒你了,你还不服?」一剑甩着脚说。陆丁丁嘴巴随离开了,可手臂还是把他的小腿抱得死紧。
「不服!」丁丁抵死不认。「要不是方才我太大意,突然被一阵怪风吹翻,你早就成了我手下败将!」
「那不是什么怪风!」一剑说。是护体真气!
天罗七子等人赶到当场正要靠过来扯走丁丁,一剑一掌挡住他们,宏亮的声音铮铮响起。他朝底下道:「那就再来!」
一剑抓起丁丁巧劲一抛,让对方稳稳落定雪地上。「铁剑门以武立门,以武服人。你小子有胆识,弱成这样还敢找我打。你想打,我就奉陪,不打到你心服口服,老子就不叫延陵一剑。」
天罗七子可见识过那日一剑以赤霄剑法与陆誉对决的情景,手持赤霄,这人便化作一团焰火,连陆誉都只能勉强与他打成平手,更何况陆丁丁只是个十几岁,根本没多大能耐的少年。
陆丁丁不知死活地朝一剑攻去,天罗七子就凄惨地大叫一声,一剑被这七个老头给吓了一跳,稍微分神,冷不防就被对手打了一掌。
当下砰地一声,丁丁再度往后飞出数十尺,撞到藏剑小楼的阶梯后整个人倒栽葱翻了过去,屁股向上脑袋在下,看得一剑噗了声笑出来。
但一剑随即又想到比试当中这么取笑对手着实不该,立刻又努力肃整面容,正色说道:「陆丁丁,你服了没有?」
陆丁丁挣扎几下站了起来,抚着差点折断的脖子吼道:「没有!你会妖法!吹大风把我飙开了!」
「欸……」七剑当中有人掩面,道:「孩子啊……那是护体真气……内力的一种……」
「噢……」丁丁疑惑地眨了眨眼,既然师祖那么说了,那就真不是妖法了。他背一挺直,跟着不怕死地又朝一剑攻去。
天罗七子本来怕这徒孙会有意外,但横看竖看一剑都只守不攻,最后甚至干脆收起护体真气,只借力使力将丁丁自己往地上摔,他们放下了心,便也冷静下来。
师父陆枸杞闭关冥想武学剑法去了,临走前曾说不论莫秋这小鬼门主将院首令交给谁,他们一律可反就反、想打就打,打得赢那只管夺回院首令,可打不赢,就自个儿认命。
当今日收到这些孩子的消息,说是延陵一剑来了的时候,他们七个就知道师父闭关前为何会说那番话了。
若是现任门主派他任何一个手下来,院内哪个弟子夺了,便能成为下任院首。
可若延陵一剑来,他们便得认命。
丁丁不肯甘休,一剑耐心十足,还真肯陪着小辈打。
每让丁丁跌一次,一剑便会喊道:「陆丁丁你服了没有?」
「没有!」丁丁总是吼回去。「没有,没有没有!」
直到摔了几十次,气焰都被摔没了,丁丁萎在地上爬不起来,鼻青脸肿脑袋都蔫了,他挣扎了两下,待一剑又问道:「陆丁丁你服了没有?」
丁丁吸了吸鼻子,才用憋屈的声音道:「我服了……」
七剑身旁有两个孩子连忙冲了出去,将败阵的陆丁丁扛了回来。可一个倒了,却没有让其他的心生胆怯。
重师叔祖有令,谁把院首令抢回来,谁就可以当下一任藏剑院院首,他们是很想在七个师叔祖面前为自己的师父争光啦,可当一剑这个武功高强的绝世高手站在眼前时……他们眼睛闪烁着光芒,想着死掉也没关系,真想上去和那人过个几招。
陆丁丁之前已经常和师叔祖去这任门主的院落和一剑交手,真是不公平,也不知同这高手打过几次了!
少年们面露恳求之色,用小鹿般圆滚滚的大眼殷殷期盼地望着天罗七剑,七剑也明白能和高手过招对这些孩子而言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遂点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