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有沢田还记得他们开门是为了做生意啊。趁他们打的热闹没人留意这边,今夏跟沢田说:“我们出去散步吧?”
“散,散步什么的,现在不是那种时候啦。”沢田苦恼的看着把楼梯打坏掉的云雀,带着哭腔:“川平大叔又要给我们加刑期了,你们,你们啊!!”
“刑期?”今夏对这个词非常感兴趣。
越来越奇怪了。
打坏了东西,不是加罚金,而是加刑期吗?
沢田捂住了嘴,惊恐的看着今夏,生怕她留心这些细节,可她已经留意到了。
这个尼特町,不对劲。
今夏拉着他的手臂,不由分说的把他从店里拉走。当打得火热的两人发现沢田被带走的时候,今夏和沢田已经走在离家有段距离的小桥上了。小桥前面有一座小小的神社。拐过去之后,就是比起主干道的店面稍微偏僻一些的住宅。
沢田表情沮丧,任由今夏拉着他,不反抗,也不说话。
“你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今夏问的很有技巧。
如果直接说,快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未免显得过于嚣张。她跟沢田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如果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对方可能需要酝酿很久,也不见的能把话说清楚。不要瞧不起咬文嚼字,世界上许多大事件的走向都是被咬文嚼字带偏了的。
果然沢田纲吉摇摇头,又微微张了张嘴。最后又摇了摇头。
这样就足够了。
至少能明白,他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
在这个尼特町,有一个只有家里蹲才知道的秘密。
或许,能破解这个秘密,就能把家里蹲们带出家门。
有些人做事,喜欢广撒网,喜欢拓展出支线,再细致的慢慢来。有些人做事,喜欢集中火力,喜欢先解决了最终目标,再探究周边的其他。今夏属于第二种的。
“好吧。”今夏松开了拉着沢田衣袖的手,让两个人都能放松一些。他们站在桥上,桥下是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河,非常狭窄,也不深。“纲吉,你说……这条河的水是要流到哪里去呀?”
沢田纲吉呆了一下。不知道是惊讶她突然开始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还是惊讶她突然转变的话题。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流到外面去了吧。”
“它是从那边流过来的呢!”今夏指着河水上游的方向。那个方向的视线其实被一些华美的建筑遮住了,可她的表情,就像是能看的到河流的源头是多么清澈一样,显得开朗而欣喜。
“是,是啊。”纲吉看的呆了。
已经重复过好多次了,今夏她不是个普通的町长,她是个美少女町长。她是个得过“Ms·东京大学”的美少女町长。今夏的美,不是那种大家见了面之后会客套的说“哎呀你皮肤变得这么白,变好看啦”的好看程度,而是见过她一面的家伙在填写同学录的时候,不约而同在“对我的印象”那一栏里统统填写“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or可爱的女孩子”的那种好看。
沢田纲吉看呆的原因之一,是他终于从今夏恐怖的本质看到了她肤浅的表面,终于意识到了她除了是个狡诈的家伙还是个美人了!
还有一个原因:这是他们见面以来,今夏第一次看上去很真诚的想跟他交流,而不是别有用心。
沢田纲吉虽然看着不像云雀那么机敏,也不像狱寺那么聪明,但是他有自己的智慧。
这样的今夏……真的挺可爱的。
“跟你说哦,我的家就是那个方向。说不定能从外面见到这条河的源头呢。”今夏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张开,做出九十度角,扣在一起,变成长方形的镜头。她闭起一只眼睛,用单眼从那个长方形里看过去,还不断的调节距离,一边说:“你说,从河流的上游放个小纸船,能漂到这里来吗?”
“诶诶?!”沢田被问的一呆,说:“能,能的吧。”
“哼哼。”今夏扶着木桥的栏杆,笑着看他:“纲吉还真是天真啊。”
“才,才不是。那个,电影里面不是有那种镜头吗,花灯什么的从上游漂下来——”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捂住了嘴。
连看过电影的事都不想提?没必要这么敏感啊。家里蹲又不是天生的。回忆以前的生活对他来说这么痛苦吗?
今夏不以为意,她说继续:“不会漂到这里的。”
“为什么啊?”沢田不太想相信似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