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知道荀澜有过一些不好的经历,但当他听荀澜说起这些时,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疼了一下。
祈年问:“你想回去么?”
类似的问题祈年问过一次,那时候荀澜的答案是他不知道。他想回去,因为他还不甘心,觉得意难。可回去后的世界没有祈年,又叫他迟疑慌乱。
现在,荀澜的语气没有任何犹豫地说:“不想……”
心里的不甘依旧存在,那需要时间一点点地将它们磨去,现在他更在意的是祈年。
荀澜笑了笑,看着祈年:“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么,以后每个春节都要一起过。”
阳台的灯光映入荀澜的眼底,细碎柔和,祈年却觉得仿若璀璨日光,过于晃眼。
“澜澜……”祈年叫了一声,声音出口后才发现竟然带着沙哑。
他为此愣了愣。
而这一声砸进耳朵里,荀澜顿觉耳朵酥酥麻麻,这种感觉一路延伸到整个后背,像被电了一下。
周遭的蛙鸣虫叫仿佛静止,耳边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
祈年和荀澜看着对方,彼此都觉得,现在似乎应该做点什么。
当祈年下意识靠近,荀澜呼吸微微屏住,没有躲开。
鼻息缓慢交错时。
蹬蹬噔——
旁边有人在快速上楼,踩在楼梯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像两只被惊动的猫儿,祈年停下动作,荀澜回神。
周遭重新吵闹起来,祈年垂了垂眼眸,缓缓地坐回去。荀澜揉揉鼻尖,忍不住按了下胸口,觉得心跳得好快。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祈年问:“还吃吗?”
他指着那碟西瓜。
“吃吧,一起吃。”荀澜说。
于是没谁再说话,两人就坐在那里你一块我一块,把一碟子西瓜分享完。
祈年拿起空掉的碟子起身,“我回去了,你早点睡。”
“好……晚安。”荀澜跟着起身,送祈年到门口。
目光不经意对上,都有点慌张地闪开。
祈年离开后,荀澜关上门狠狠搓了一把脸,刚才他和祈年,差一点就亲上了。
再模糊,荀澜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舔了舔唇上残留的西瓜汁,荀澜忽然有点后悔,在祈年退开时他应该亲上去的。不知道祈年的唇和西瓜汁,哪个更甜。
荀澜这一晚上,睡得不怎么安稳,梦里都是在阳台祈年向他靠过来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