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仍然很疼。
十七岁的思归还?是?喜欢他,因此想要盛淅的“晚安”,也想要他秒回;看?见?少爷时心脏仍会一阵阵发紧、酸痛难当,会幻想他的拥抱,像是?在夜里萌开的一朵受伤的花。
——但喜欢无法成为生活的全部。
这人世间还?有更多、更紧迫的事,等着十七岁的她去做。
连那点年少的喜欢,都变成了不值一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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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雪纷飞,年关之前,家中?的银行卡变成了思归负责的事物。
因为妈妈已经没办法继续跑缴费了。
有几个学生轮流来给老师做陪护,但学生终究是?外人,能做的毕竟有限,金钱与奔波仍要亲人来。思归拿到银行卡看?了看?,只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
和小时候不同,她们如今不再?缺钱。
思归仍记得她们小时候的拮据,一块钱掰成两半儿花的岁月,穷学生的“穷”字,被当年的母女二人体会得淋漓尽致。
而这社会并不会亏待能干聪明的人。离开课题组后这么多年,她们母二人女虽不能说富裕,却仍攒下?了数量可观的存款——让归归无论在何处,都不至于窘迫。
但是?这些钱又是?怎么来的呢。
余思归捏着银行卡存单,在医院哭得声嘶力竭。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思归哭得喘不上气,什么好的生活,什么存款,什么不至窘迫……
我只要她身体健康。
虽然我不是?她最好的选择,思归想,虽然我惯于被忽略,但我仍想和她度过很多未来的时日;我想被爱,想被拥抱,想在这世上有一个温暖的窗。
——再?没别处比医院见?过更多生死。
余思归划卡,交了欠账七万的账单,擦干净泪,走出附院的自主缴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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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冬色深重?,思归裹着厚羽绒服,走在枯黄梧桐叶上。
“思归?”一个声音忽然错愕地响起,“你是?那个——”
余思归一怔,回过头,忽然看?到一个很眼熟的高个阿姨。
她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那阿姨惊喜道:“思归!你怎么在这?——你不记得我了吗?”
归归实在是?想不起来,但又觉得面熟,有点儿犹豫,不知道该从何叫起——那阿姨露出个笑容,自怀里掏出警察证,向思归一亮。
余思归震惊道:“……王姐!”
“——我全名叫王燕啦。”
阿姨笑着将?警官证翻开给思归看?,上面贴着照片,又写着「王燕」二字。
非常普通的名字。
两年时间,她的警衔已从警督变成了警司,女警察穿着常服,干练短发于北风中?飞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