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仅在鼻间轻轻一过,茶水并不入口。
他的眼睛是很少见的纯黑色,瞳孔和虹膜之间的界限并不清晰。
若不是十分相熟的人甚至都难以从这双深邃的凤眸中看出他的情绪。
张明山低眉顺眼的在他面前站着,却不敢直视这个年轻人的眼睛。
明明这是在张家,暮寒珏却更像是这里的主人。
“茶不错。”
暮寒珏没抬眼,将茶水倒进了茶盘中。
张明山赶紧道:“我这还有好茶,寒部若是喜欢,等会儿……现在我就差人送到您府上去。”
“不必。”
暮寒珏抬起眼皮,将视线落在了张明山身上,像把冰锥,无端的令他刺痛。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乱拿比较好。”
张明山害怕的冷汗都冒了一头,牙齿也打了几下颤。
昨天,暮寒珏身边的那条姓墨的疯狗气势汹汹的上门来把张野给扭送到了警局。
张明山一夜没睡,经过了多方打听才知道,该说的,不该说的,张野这个混账全都给警察交代了!
更让他惶恐的是,张野这个畜牲竟然在酒店下药放倒了一个姑娘,还好巧不巧的被暮寒珏给截了胡!
这一向不近女色的煞神,今天专门为了个小姑娘登门,定是不肯善罢甘休……
张明山强行控制住自己发颤的嗓音,小心翼翼的问:“寒部,这……张野昨晚就已经被墨副官带走了,我实在是不知您到访寒舍是为了什么啊。”
暮寒珏看了他一会儿,笑了。
“看来,张伯这是在埋怨晚辈了。”
张明山大惊,两腿一下子瘫软,多亏了旁边有个椅子才没摔倒在地。
“不敢不敢不敢!”
张明山连着说了三个不敢。
他哪敢担暮寒珏这一句“张伯”啊?哪敢拿暮寒珏当晚辈啊?更不敢埋怨这尊煞神啊!
“那你这是做什么?干了亏心事害怕我知道?”暮寒珏说这话时,表情似笑非笑。
搭在桌上的手指一下接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那声音在压抑的氛围中无限的放大,像死神的倒计时悬在了头顶一般令人觳觫。
张明山嘴角的肌肉不断抽搐,连呼吸都开始感到困难。
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喉管,动弹不得,只顾摇头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