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抬头对上他仿佛迷了一层浅雾的眸子,虽然宣云没有表示要为刚才的事情怪罪于她,但是经过刚刚的事情她可不还认为这位世子是一个怜香惜玉好脾气的人。
魏云英已经渐渐平静,听到宣云的话也不说什么。三娘低头轻声问她,她只点了点头。
三娘吩咐白英出去安排马车事宜,拍了拍魏云英的背,将她放开,然后走到宣云身前福了福。
“世子,三娘刚刚因担心表妹,行为莽撞以致闯了大祸,三娘……”
宣云轻笑着打断三娘的话,偏头道:“本世子又没有怪你,这事情说到底还是我将你们牵扯了进来,不是叫你将太白楼都包下来吗?”最后一句却是斜睨了苏敏之说的。
苏敏之抱歉地笑笑:“你没有跟我说你是来当饵的,加之我想带着成之出来。想着女客与男客这边是隔开的,便只包下了二楼。”
宣云瞪了苏敏之一眼便不再搭理。到是看向了一旁坐着低头不语的沈月娥。
“沈姑娘的伤不必担心,等会儿本世子派人给府上送些上好的药膏。便不会留疤了”
他声音低柔,总像是含着情义,沈月娥听着却是一抖。
三娘也不敢再与这位世子有牵扯了,哪里还敢要他的药?当即道:“蒋太医明日会到府中为外祖母看诊,沈月娥的伤三娘到时候会求蒋太医留些药的,世子不必挂怀。”
宣云便也不坚持。
不多会儿,白英回转,说已经安排好丫鬟婆子,马车也可以走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三娘便让白英扶了沈月娥。向几人道别,下了楼。
马车上,三娘箭沈月娥原本苍白的面容已经渐渐恢复了血色,便让白英伺候她将那沾了血的衣服换下来。再整理一下头发。补一补妆。
“今天的事情想必让你明白了,有些人并非良配,还忘你以后好自为之。”三娘靠在车壁上。有些疲倦地道。
沈月娥顿了顿,突然扑到三娘怀里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很大又无所顾忌,像是个受了委屈就要撒泼的孩子。
三娘身子僵了僵,抬起手却最终没有将沈月娥推开,只僵着身子让她靠着。也不说话。
沈月娥哭了一路,眼见这要到赵府了。便坐直了身子,收了声,擦干了眼泪。白英免不了又要帮她上一次妆。
三娘本想着要隐瞒了今日的事情,可是到了下午礼亲王世子在太白楼遇刺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加上沈月娥伤的是脖子,夏天的衣裳根本没有办法遮掩的了。
因此,三娘只能赵秀娘与曾嬷嬷商量只将刘氏先瞒着。见了刘氏只说是脖子上长了一圈痱子,正用蒋太医给的药敷着。
只是三娘有些奇怪,关于世子太白楼遇刺的消息,外面传言行刺之人是因为与世子争抢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起了冲突,因不知道世子的身份又气不过佳人投进了别人的怀抱,便寻上太白头,想要报那夺美之仇。最后世子安然无恙,却在缠斗中令世子一位爱妾血洒当场。
随后世人有为红颜命薄惋惜的,有艳羡世子艳福的,有不耻世子好色成性的。朝堂之上却是一片弹劾世子意图与戴孝之女苟且的声讨之声。
世子的回应是上了一封折子向皇帝哭诉,申辩自己当时只是见那女子可怜想帮她一帮,想给她些银子再帮她找个能糊口的差事,并没有猥亵之意,其他书友正常看:。可是这一说法得到了朝廷上下一致的“嘘”声,就连皇上看了折子后也摇头对内侍道:平日里瞧着挺机灵的人,怎么这回的辩解之词这么离谱?差他父王远矣!
宣云无奈哀叹了,这回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说了真话却是没人信,看来还是假话好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日晚上,三娘与王璟回到别院之时张嬷嬷递上了一封信。
“这是今日上午从府里捎来的信。”
王璟接过信看过了之后递给三娘道:“妹妹你看看吧,是大伯父差手下的幕僚写的。”
三娘接过信,大致浏览的一遍。
“父亲会在中元节前赶回来参加祭祖,正好也能赶上七月二十日祖母的寿辰。”王璟高兴道。
虽然王栋对他专注很少,但是毕竟是父子天伦。上一次见到父亲还是赵氏去世的时候,但是王栋也仅仅是在家中待了几日便又赶回去赴任。
三娘上次只远远见过这位所谓的父亲一面,对她而言王栋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因此看了信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反而因柳氏这次也会回来而皱眉。
当今的朝廷官员没五日休沐一次,遇到父母大丧,文官丁忧三年,武官退职百日。近亲丧事,放假三十天、二十天、十五天或七天不等;远亲的丧事,放假5天、3天或1天不等。每年除了冬至,春节,寒食的大假之外,每三年还有三十日的探亲假。王栋这次回来,正是三年一次的探亲假,会在家里待三十日。
“妹妹,大伯父在信中说要祖父和我们最好在七月初赶回去。现在外祖母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但蒋太医的针灸还要再扎几次,我们是不是等外祖母再好转一些再启程?”王栋想起刘氏的病,刚刚那份高兴的劲头便冷下去几分,其他书友正常看:。这次若是走了,下次要再看到外祖母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我们这次要跟祖父一起回去,因此这事情还得禀明祖父,由祖父定夺。”
三娘笑着对王璟说完又转头问张嬷嬷:“这信祖父可看过了?”刚刚张嬷嬷将信递给王璟的时候,已经是拆过封口的。
“奴婢接到信就差人给老太爷送去了,老太爷看完之后才又带回来的。”张嬷嬷恭谨道。
“那祖父可提到过什么时候启程回去?”三娘沉吟道。
“这……”张嬷嬷想起派去的小厮回来时说起的王老太爷的反应,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