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复道:“没想到是夏家所为,果然是看不透人心。简大人作为夏远天养子,大义灭亲,这份胸怀,在所难得。”
宁白嗯了一声道:“都是为皇家办事,没什么大不大义,胸不胸怀的。只是此案尚有一物证,无法确证,要是把它确认了,此案便是铁案,任谁也翻不过来了!”
陆公复连忙问道:“是什么物证?”
宁白道:“际将军,可否由我看看那些假刀?”
陆公复上交假刀之时,留了一些在军营以备查验。当下便领宁白到一间帐篷。
那帐篷一角,堆着百余把刀具。宁白拿起几把,看了看,果然刀柄仍是正常,而刀身却差异无比。
宁白验刀完毕,拍了拍手站了起来道:“果然是假刀。陆将军不要多心,我只是要排除路上有人换刀之疑。”
陆公复笑道:“简大人办案如此心细,以后刑部尚书一职定是简大人囊中之物。”
宁白哈哈一笑,心想你是皇上啊你这就给我封官许愿的。
二人重回帐篷,陆公复道:“简大人稍坐,军中事务还需要在下安排,片时便回。”
宁白叫住他:“如陆将军方便,可否安排人带我去当日战场一见,我心痛因假刀而去的将士,现场缅怀一场,以作纪念。”
陆公复沉默不语。
宁白声音一变:“怎么,陆将军有何不便?”
陆公复忙道:“非也。与敌方交战之后,一直下雨,未及收尸。那战场尸横遍野,残肢断臂,怕惊着大人。”
宁白道:“那是无防。如果因为这我就不去看,岂不是对不起用命保卫我们的将士。这万一皇上询问,责怪我一个不细致之罪,我可要找人担当啊。”
际公复听他这么说,便转身安排道:“叫周二来。”
周二从帐外进入,拱手道:“将军。”
陆公复黑脸道:“周二,你且多带几人,护送简大人去沧峡。这几天大雨,双方都未收尸,我怕敌人趁此时雨停收尸,对简大人不利。此行你务必细加防范,如简大人有何意外,拿你颈上人头见我。”
周二听令,立即跪地:“请将军放心,如遇敌人,小的一定拼死守护简大人。”
周二带宁白出帐,召唤一队士兵,牵出一匹马,以宁白道:“请简大人上马。”
宁白见这马并非自己来时所骑,当下摇头道:“我还是骑我那匹小红马吧。”
周二无奈,只得令人去寻了那小红马来。宁白这才骑了,跟着一群十来人,向沧峡而来。
那沧峡就在狼溪上游,两山巍峨,在脚下夹出一条宽约三米的溪水。
十来人沿溪而上,行约数里,便见一具士兵尸体躺在溪边,宁白下马察看,士兵脸朝地趴着,背后一个大洞,应是长矛所刺,雨水已经把血冲淡,伤口的肉已经腐烂。
随着人们的前行,尸体渐渐多了起来。除了身着红衣盔甲的代朝将士外,也陆续发现了着狼袍的北鞣兵丁尸体。
宁白且行且看,发现代朝将士尸体大多身边大多没有兵器,想来便是陆公复令人收了去。在雨中不方便收尸,先寻捡有问题的刀剑,倒也说得过去。
难道真的是没有任何问题?如果陆公复上书是真的,那问题会出在运输司?
宁白在尸群中止步,抬眼四望,眼光所及尽头山口之处,一个红色人影一闪而过,隐没在乱石之中。
同时看见这一人影的,还有守在宁白身边寸步不离的周二。
“唰”的一声,周二抽出腰中长刀,呵斥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