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棠点头,“住的房子都是他买的,现在还分不了手。”
她继续说:“上个月我不是咨询了周律师,我又让许宗为签了赠与协议,公证完了,现在这套房子才真正属于我了。”
桑渔先恭喜了她,方棠搬出了一坛子酒,说:“屏南古法黄酒,许宗为客户村里酿的,我们来尝尝?”
桑渔浅浅地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口感醇厚绵密,她酒量不算好,也不算差,就是容易上脸,没喝多久就会脸红。
她说:“糖糖,我们都太虚伪了!”
方棠:“去掉‘们’。”
桑渔不信:“你真的最爱许宗为?这是我听到你说的第六个最爱了!”
方棠纠正:“每个时刻当下的最爱。”她断言,“虚伪的只有你,我是最最最真诚的了。”
桑渔无法反驳,一口气喝完那杯黄酒。
方棠温柔地笑:“我可是听到过你喊谢久贺‘哥哥’、‘老公’,说你这辈子最爱他。”
桑渔回:“他让我这样喊,那我就喊……喊了又不会掉块肉,谈恋爱嘛,图个开心。”
她停顿了一秒,又理直气壮了:“拿话哄人又不需要成本。”
方棠笑:“可是谢久贺会觉得,你想嫁给他啊。”
桑渔趴在了桌面,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轻声道:“所以,那是他觉得,而我觉得,恋爱是另一个我在谈,而真实的、冷感的我只在旁观,看那个我说出的每句甜言蜜语,都在等待这段感情的结束,在想象未来出轨、吵架、分开的样子……糖糖,其实大多数人应该都是没爱情的吧?是肉体的冲动、婚姻和责任把两个人困在一起,或者说爱情是短暂的,就像我爸妈。”
她笑了下:“他们至今都不知道,我高中就看见了我爸和另一个女人,只是我懒得说,只有蠢货夏桑纯还不知道,她还以为她拿‘离婚就不认爸爸’这种话语,就能阻止她老父亲离开这个家。”
“那正坤叔现在是有两个家么?”
“谁知道呢?反正他没有天天回我们家,其实我妈应该知道的,在欺骗她自己罢了,年纪大了,她就觉得稀里糊涂过下去吧。”
方棠坐在椅子上屈膝抱腿,她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桑渔,若有所思:“那商陆呢?”
“嗯?”
“你有没有拿这些虚伪的话哄过商陆?我说的不是好听话,夸赞和玩笑式敷衍的话,而是,你有没有对他喊过哥哥、老公、爱你,就算只是在床上。”
桑渔陷入思考,沉默半秒,声音慢吞吞的:“可是,我没必要骗商陆啊。”
“你不想让他开心?”
桑渔连连摇头:“不是,他以前说过,我真的骗他,他才会难过的。”
方棠举一反三:“所以,等你喊他老公,就是真的要跟他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