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襄从来不会让她做他的明妃。
哪怕在前世,他被她诱惑欺骗犯下色戒,最后为了她身败名裂,洛襄也从未说起过这个可能。在她当下拒绝了与他修行大乘佛法之时,他便断然放手离去。
想起那个孤绝的玉白背影,朝露心中酸涩,眼眶发烫,不由攥紧了手心,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朝那老男人厉声道:
“虽然佛法有万千变化,各有不同,小乘佛法渡己,大乘佛法渡人。但是,你这般以害人为代价的修行之法,绝非佛门正统。此法十恶不赦,你只会害人害己,非但不能长生,只会永堕阎罗!”
男人似是愣了一下,转而又轻笑一声。
那笑意像是蛇信般扫过她的面,寒凉阴毒。
“我师从佛门高僧,怎会有错!此乃佛门至高功法。岂容你一派胡言!”那男人抹一把垂涎的嘴角,目露贪婪之色,声音嘶哑,“待你同我一道登峰,尝到妙处,自能体会什么是极乐。”
朝露被他惊吓得后退几步,脚腕却被一把扯住往卧榻上拉。那人手心汗津津的,黏稠般触感,滑过她的肌肤,令她既是恶心又是止不住的发抖。
见她不断挣扎,他反倒笑得越发癫狂无状,眼尾纹路皱起来,在烛火中有几分狰狞:
“如此生涩,还是个处子么?难道佛子没有教你如何和他一道修行吗?”
朝露咬了咬牙,强忍作呕。
她一女子,此时被那香熏得还十分虚弱,和男人力量对比悬殊。她不能和此人硬来,只能智取。
朝露转念一想,计上心来。她将双手放在背后,指尖在手腕上摩挲,微垂着头,故意低声道:
“每月这个时候,佛子可从来不会碰我的。”
此人既要假扮佛子,必会要模仿佛子所行。她便要利用了这一点,破解这一死局。
那人的手一顿,面露狐疑,道:
“什么时候?”
朝露将手指上暗红色的鲜血示予他看,道:
“小女子恰逢天癸,不能完成如此神圣的仪式。恐亵渎了神佛,误了你成佛之路呢。”
那是她被捆绳磨破了皮流出的血,擦在指尖上伪装的。
她知道,来了天癸的女子,都不能进寺庙烧香的,是触犯了忌讳。但凡修佛之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那男人一看到她手上的血,瞳孔大张,身子不由往后退去,慌忙拂袖而去,直道:
“晦气,真是晦气!”
朝露轻舒一口气,又被蒙上眼带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日都在思索出逃的办法。
手腕上捆绳的印痕已然结痂,没有再出血,若是到了日子,她也不能再用天癸为借口推脱。
每一日,都有囚禁的女子被带出去,几个时辰后被带回来,已是气息奄奄,受尽折磨。
暗室中,扰人心智的异香和血腥气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