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阳州跟着成望来到一座隔了很远的山峰,树木掩映,风景甚好,就是渺无人烟。
山中一处洞穴前支起来间破败的小木房,倪阳州到了,站旁边看看,没敢进,心想这禁闭室也太粗犷了些。
还没走进去看,一直引路不说话的成望终于张嘴了,手没指着木房,指的是山洞:
“师叔祖,师尊就在里边。”
倪阳州了然,没着急往里进。成望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显得与人交往不太熟悉的样子,等了一会,看着日头说道:“我先给师尊去做饭。”
倪阳州见小孩熟门熟路地进了破木屋,拿着自制的锅碗瓢盆就去溪边开始抓鱼。
青年咂吧一下嘴,颇为不赞同地进了洞穴。
洞穴并不狭隘,相反还挺宽敞,就是有些寒意。
复行数十步,根根立木矗得笔直,围成一圈,里边的白发仙草精正睡得昏天黑地。
可禁闭室里却显得有些……温馨。
石床上铺盖着厚厚的被褥,白色的头发随意地散在松软高枕上,地面上都是用一块一块的苎麻布缝好的地毯,下面不知填了些什么,看上去不薄不厚,正适合光脚行走。
倪阳州咳嗽一声,问道:“元嘉,昊平真人知道吗?”
“咦?”
床上的人被声音吵醒,回头一看竟然是八年多不见的小师叔,登时笑了出来,半分不见生分:“你来了。知道?知道什么?”
倪阳州也笑,却又板住脸,走近了一些:
“知道你把小徒弟当小奴隶。”
“那可不是,这是成望对我的一腔孝心,我不受了,反辜负他的心意!”
倪阳州看着对方,几年来容貌分毫未变,也没有因为被关着禁闭就显得精神萎靡。
看来成望把他照顾得很好。
倪阳州有些替成望抱不平:“进来时我都见了,成望住得那间房,御剑飞过的师兄弟们要是速度快些,都能直接给平移带走,怎么不给建一间好些的。”
元嘉的表情有些惊愕:“他还住着那破房子呢?当时我师傅昊平马上要回来了,临时给搭的,盼着他没事来陪我说说话。谁想,谁想他自此住下了……”
后边的话没有继续说,倪阳州猜了个大概。
又能陪着解闷,还能做饭缝东西,青年看看委顿在床上的人,连头上的发带都是用细细针脚做的,就没赶着人家小孩像自己幼时似的,去修院学习。
倪阳州刚要伸手去拍拍元嘉的肩,却马上被对方拦住道:“别碰,被这个烫一下很疼的。老头儿给施了结界,出不去进不来,进来了就没了灵力。”
说到禁闭上,元嘉连“师傅”都不想叫了。
倪阳州的手又收了回来,接着打抱不平:“那你不是耽误了那孩子?”
元嘉摇头:“听你这话,老气横秋的,那时我见你,也不过是个孩子呢。”
倪阳州想到当初刚来碧色峰时的自己,还有谎称“师叔”的元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元嘉继续道:“但他和你情况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