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唱毕,柳清文放下吉他,明天还是呆愣着望着天花板:“什么歌,还挺好听的。”
“《撞地球》。”柳清文说,“继续?”
“你嗓子那么好,吉他弹得那么好,歌唱的那么好听,为什么不多来几首”明天无所谓摆手,“继续继续,我要多听一会live版的。”
“那我给你弹我的歌单吧。”柳清文点开手机,找到自己收藏的乐谱,“房东的猫的《Newboy》。”
“很好,我是隔壁的狗。”明天自嘲的笑笑。
柳清文没受明天的干扰,调了调调,再度拨弄琴弦,开口唱了起来。
这首歌唱完明天还是没什么感觉,他立起了头,跟着柳清文的节奏轻轻哼唱迎合。但也仅让他不再把衰气散发出来而已了,骨子里还是那个抑郁的小人困在世界的角落里。
也许该像歌里的主角那样打打游戏,出去走走。明天看着窗外,漆黑一片,仅剩的光只剩下更高楼层住户还亮着的灯。
柳清文继续弹唱《采茶纪》,明天跟着欢快的曲调轻轻拍着手,熟悉了曲调之后跟着哼唱几句。
柳清文结束表演的最后一首是《小嫦娥》。明天听过这首歌,刚听见时总觉得班上所有好看的姑娘都是河对面的小嫦娥,只是他没有听话的鹅,倒是自己像条可怜巴巴的狗。
明天听着柳清文唱完,看着她挂回吉他:“今天的洗脑任务结束,小天,休息吧。”
“还很早啊。”明天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不到,以前的这个时候我应该还在哒哒哒地敲键盘,晚上十点以后才是我的世界。”
“你所谓的世界,就是夜深人静之后?”柳清文坐到沙发另一边,惬意的用手撑住脸。
“嗯,一切寂静无声,你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那是生命延续的讯号,心跳不止,码字不停,你可以听到自己思绪运转的声音,那是孤寂世界里唯一的精神藉慰。”明天说。
“你还是太过自我。”柳清文作出评价,“不过总算好在你没在深夜里,想那些乱七八糟丧的事。”
“有时候也想,这种事不可避免的会和黑夜一起沁入心扉,不过那无关紧要,它是我写小说的佐料,并非主食。”明天回答。
“所以你不能再想,要是哪天你这人陷在孤寂的悲伤里,出不来,谁能救你?”柳清文问。
“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才不会遭受情绪的影响,我是谁?我可是我世界里的老大!”明天瞪眼。
“我说真的。”柳清文眼里认真的表情让明天不敢再看第二眼,他很讨厌认真的回答一个问题,柳清文的表情让明天觉得自己像是被审判的罪犯。
“还能是谁?我自己呗,叫醒装睡的人,只能是自己。”明天撇过头不再去看。
“是的,希望你不是那个装睡的人。”柳清文说。
“我装睡干嘛,又没遇到什么烦心事。”明天大大咧咧,“今天不早了,还不休息?”
“你有我的联系方式,随时联系。我要回去了。”柳清文说着站起身,披上了自己的衣服,“我会定时过来看你的。你要给自己做顿饭,外卖和泡面只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糟,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还活着。”
“咒我死啊?”明天继续瞪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是黑心的娘们。”说完第二句话,明天才后知后觉,愣了愣:“你要回去了?”
“嗯。父母决定要离婚,我回去劝劝。”柳清文不动声色的说,“不行的话,我就要去成都了。”
“哦。”明天心里又空落落的,可不过是相处几天的人,也算不上什么朋友,顶破天也就是还能再聊聊天的老同学。
他也不知道自己失落的情绪从何而来,和早上起床看到冷清的房间一样,寂寞的情绪把心脏填满。
真希望柳清文能在这里多待一会,不是把她当做家人,而只是觉得这间屋子孤寂太久,是需要多一个人来增添一点人气,毕竟冷清了好几年,明天一个人的寂寞快要把它同化了。
明天看着柳清文,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两个人都在沉默里互相看着对方。
柳清文看着明天越来越疑惑,越来越挣扎的表情忽然笑了一声:“放心,你文姐我会时常来看看你,并常常投喂的。”
“哎,走吧走吧,都走了好啊。”明天仰头长叹,学起广告里的台词来,借以台词来掩饰自己的惆怅。
“如果你想,可以租给我一间房子嘛,不想我走就直说咯?弯弯绕绕做什么。”
柳清文的话让明天再次沉默下来。
其实他惆怅的不是柳清文来了忽然要走的这件事情,他希望她留下,但不一定非得是她,谁都可以,哪怕是一只猫一只狗。
几分钟的沉默里,柳清文明白了明天的回答,她无所谓的笑笑:“好了,和你开玩笑呢。像你说的,万一我变成了女飞贼怎么办?”
明天把柳清文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要是女飞贼是色诱,那我应该早就丢盔卸甲了。”
“可是你有贼心没贼胆。”柳清文悄悄说,“我知道你在我睡着时偷偷亲我了。”
“怎么,现在想让我还回来啊?那你应该找小时候不懂事的我才对,现在我翻了脸不认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