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也有些高估了蔡州军方面的术法器械,在这个距离上,或许徐州方面的术法器械能够攻击到城墙上,而城墙上的蔡州军的远程打击器械却力有未逮。
一直潜伏在城墙上观察的袁无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尚云溪还是很有眼力的,一眼就看出了危险所在,蔡州军的术法力量不弱,就是希望用术法之道来延阻敌人的攻势,尽可能利用术法来给徐州军造成杀伤,迫使敌人放缓攻势。
但是徐州军的兵力优势太明显了,他们一方面可以用兵力上的优势来拓展攻击范围,使得防守的本方军队也不得不把防御线拉得更长,而且他们的术法器械威力更是远远超出了之前蔡州方面的预测。
这也直接带来了一个恶果,那就是蔡州方面之前设置的许多术法阵地和术法陷阱可能在尚未发挥威力的情况下,就可能面临敌军术法器械的打击。
要想遏制敌人的术法器械轰击,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彻底毁灭敌军的术法器械。
这一类术法器械的制作工艺难度大,而且运输困难,拉到这里也是很花了一番心血,如果能在其尚未发挥作用时就予以摧毁,不但能起到遏制作用,而且也可以极大的打击徐州军的士气。
紧随在袁无为身后的袁文也是脸色严峻,观察着形势。
“三哥,敌人的布阵很紧凑,看来他们是真的要拼实力来消耗我们,这对我们很不利啊。”袁文已经丢开了先前的负面情绪,重新振作起来,一字一句的道。
“文,你觉得该怎么来应对?”袁无为目光深沉,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最好能消灭掉敌人的石车,这石车的威胁太大了,一旦进入阵地,我们这城墙上恐怕连人都站不住,而且如果有充足的石弹,它甚至可以活生生把城门给轰塌!”袁文语气阴冷,“必须要先发制人。”
“可徐州军肯定会把这些石车守卫得很严,看看他们的表现,稍微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把石车阵地转移了。”袁无为皱起眉头道。
“可他们终究要把这石车用上来,为了怕被我们击毁而不敢推上来,那他们的石车也就失去价值了,我想无论是江烽还是尚云溪都不会如此。”袁文恶狠狠的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你想利用他们和我们和我们对轰时来发起攻击?”袁无为明白了袁文的想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等我们双方展开对攻时,让敌人看到可能凭借石车取胜时,我们才有机会,只是那时候我们城墙上的防御体系肯定会遭受很大的损失。”袁文点头。
袁无为陷入了沉思,东面阵地已经开始接战,家主亲临坐镇,据说江烽也已经到了那边一线战场,这边才交给了自己和文,但谁也不知道敌军的主攻方向会是哪一边,或者两边都是主阵地。
“我们必须要做出反击,否则我们承受不了徐州军这种无休止的打击,我们和他们耗不起。”袁无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文,你的炎阳赤焰弓还行么?”
炎阳赤焰弓的使用寿命有限,尤其是这种高强度的连续使用更是对其寿命有很大的折损,而且千阳木箭的数量也还有限,甚至还需要留下一些作为应急是的杀手锏来使用,不敢耗用光。
“三哥,再不行也的用啊,不在这个时候用,难道要等到徐州军的刀锋架在我们头颅上再用?那个时候我们还有用的机会么?”袁文苦笑,“放心吧,三哥,这一次我把所有的千阳木箭都带来了,不成功便成仁,义无反顾!”
“好,我们这边情况如此严峻,估计在东面也差不多,家主的意思是还要发起一次反击,选择从南面出城,我觉得可以和我们的反击同时发动,南面以龙雀尾主力发动,这边,我们就靠我们自己,你去把他们几个叫来,咱们就搏一把。”
袁无为慢慢的下了决心,这种拼损耗肯定是徐州军最乐意见到的,哪怕他们的损失更大,但是只要在战略上不失手,就算是一隅的战术失利,也影响不到大局,江烽现在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碾压己方。
南面的龙雀尾出击可以让袁文松带领,这北面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自己和袁文加上其他几个人,或许还真能收到奇效,达到目的。
“三哥,就这么定了?”袁文见袁无为慢慢的探手相互点击手臂,知道这是三哥要以最强姿态出战了。
这是一种激发潜能的手法,不能多用,而且也有一定副作用,非天位强者不能用,但在这种情形下,恐怕也顾不得许多了。
“我去禀报家主,这边继续以术法阵延阻敌人,但是告诉术法师们,可以放开一条通道,不要再浪费资源,等到敌军的石车靠近再作道理。”袁无为点点头,拔身而起,一个轻灵的穿纵,便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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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震动再度连环传递而来,已经有了一些准备的士卒们连忙结阵,将术法师们围了起来。
只见地面上一阵如同海波般的滚动,泥浪阵阵,向着己方席卷而来,浓烈的土腥气息让人头脑发昏,几欲呕吐。
五名术法师早已联手构筑了一个阵法圈,围绕在中间的一座木塔光焰冉冉浮动,这是木系阵法的阵眼,用天然梭罗神木雕刻的木塔为核,足以支撑起一具木系法阵的发动。
细密的术语声从术法师们的嘴中吟诵而起,伴随着一波接一波的气息向外渗透,在术法师们的催发下,慢慢向着一个方向汇聚,最终朝着泥浪席卷而来的方向迎去。
银黄色的光幕一钻入泥地中立时就让地面产生了一种凝滞感,就像是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聚合反应,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光幕气息与汹涌而来的泥浪纠缠在一起,发出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异象,就像是一个个巨兽在泥浆中打滚挣扎。
泥浪翻滚,而那一层光幕却混杂其间,不断的卷动,倏分倏合,进而变成无数条如同巨树根须一样的形态。
徐州军的士卒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吓住了,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卒,都从未见识过这种奇异瑰丽的景象。
这种超乎想象的局面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术法一道对决互搏的印象,像寻常的术法武器和术法器械他们大多见识过,甚至也在军官们的训练中专门介绍过,就是为了防止在这种战事中受惊,可真正处于这种环境下,没有谁能保持镇定。
军官们一个个面色发白,但是都还能保持不失态,术法师们一个个大汗淋漓,但是却没有人敢停下,一旦被对方的这一轮土性术法阵攻破防御线,那么整个面前这数百人都将立即被封印变为泥俑,如同秦皇兵马俑中一样。
士卒们也开始挤得越发紧密,紧紧排列的盾阵形成一个弧形的防御体,此时他们再不敢前行半步,只能无助的等待着这一轮让人恐惧的冲击波退去。
泥浪的速度在光幕的抵抗下越来越慢,但是却一直在向前推进,骇得当先的几列士卒早已经肝胆欲裂,却又无从退却。
眼睁睁的看着这一轮泥浪一直推进到距离军阵仅有三步之遥时,徐州军这边的术法师催发的光幕气势大盛。
这个时候从后方又有五名术法师终于赶到了,他们的联手直接强化了徐州军这边的木系术法反击,挽救了看上去已经要陷入绝境的这一军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