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兵力扩充的时候,还同时网络了一批炼金术士窝藏在私人后院的秘密地下室里进行炼金术研究,所研究的对象就是在一千四百年前第四次光明和黑暗之战中黑暗大军的秘密武器——火药。
当年的黑暗大军在和大陆联军进行总决战前曾在战场秘密埋藏了大量这样的物质,当联军的四万骑兵冲锋的时候突然同时引爆,几乎在短短五分钟之内,前锋的两万精锐突击重骑兵就在一片硝烟和爆炎中化做了尘埃,以创造光明教会历史上第一支光明军团(光明骑士团前身)的著名教皇尤里科三世就在这次冲锋中战死,尸骨无存!这在当时联军的所有高级指挥官心里都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凡人的力量终于在一种灰黑色粉末的爆发下第一次达到了神的级别!
占据绝对优势的联军最终还是将这最后一支残留在可拉达大陆上的黑暗大军给消灭,并同时俘虏了掌握这种火药制造方法的几个黑暗炼金术士,各怀鬼胎的各国君王都不愿意这样的东西落在将来的敌人身上。这样的东西,与其是让人恐惧它的威力,倒不如说是它的出现让所有地位崇高的骑士都失去了存在意义,对于那些天生推崇以人力血肉拼杀夺取胜利的传统君王来说是不可能接受。于是在新教皇菲明德的组织下进行了公开的销毁仪式,其中包括处死那几个黑暗炼金术士,而其后几百年爆发的第五次光明和黑暗之战中也没在出现过这种武器,表面上,这种令人胆寒的杀人武器已经消失在大陆的历史中了。
可如今,达西斯一直长期秘密招人进行火药的研究,而且情报显示这几年来早已经取得了相当大的成果,就更加重了海格拉德斯对文德里克王国未来的担忧,不光是害怕达西斯本人所具有的天大野心,他更怕这样的研究结果最终会落入凯恩斯帝国手上,于是加快了覆灭达西斯的计划,并在情况允许的范围内夺取这样的研究成果。因为,他很现实,他不相信所谓的伟大骑士战争会让国家的地位崇高,只有不惜一切手段获得胜利,才是这个国家真正需要的东西,让这个世界恐惧的不平衡力量只是人的行为,而不是神,更不是火药。
“是!但下官担心万一元老院知道了我们暗中收集已经流失已久的炼金术会不会……”格利亚斯看见自己所崇敬的海格拉德斯执政官正盯着油灯发呆,以为对方现在正想着和自己相同的问题。
“不用去管那些老家伙,别看他们平时高呼着口号,说什么信仰自己、以人为本、以法论事,其实说到底骨子里还不是和那些君王们相同的想法,把神的力量看做高于一切。要让他们创造这个国家的未来简直就是做梦,我们必须要有更强的力量来对付我们的敌人,哪怕是神!”海格拉德斯露出了冷冷的笑容。
海格拉德斯所生长的国家普洛林斯共和国,在很多地方都和那些君主制王国不同,虽然也有着对光明教的信仰基础,有着大量用来祈祷神殿和官方祭司人员,可人们对神的态度相对更要淡漠,这可能和这个国家所宣扬的“法律下的自由”观点有观。也正因为这样,普洛林斯共和国一向都与光明圣都圣鲁克斯教皇领有着意识上的摩擦和隔阂,只是碍于普洛林斯的国力,历代教皇才不至于在公开场合加以指责,而元老院也出于一些考虑,并没有压制本国光明教的散布,只是坚决不同意由教皇专门委派神职人员来管理该国宗教组织,而是自己建立神殿,自己招揽委任祭司,甚至在祭祀活动中,也保持着简洁短快的风格,这和其他国家里华丽而繁琐的祭祀活动有着隐隐的本质区别,更多的,是种形式信仰。
“格利亚斯……你相信神会与我们同在吗?”海格拉德斯突然露出轻松的笑容,将话题突然引到刚才自己想到的内容上。
这样的表情转变速度如此之快,可能也只有海格拉德斯这样神秘的人才能做得出,格利亚斯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不好问题,呆呆地看着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
“阁下,我父母是光明信徒,我不是,但我相信神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现在我们不正是在神的号召下与即将到来的黑暗战斗吗?”格利亚斯想了半天才说出来,可总觉得自己说的内容有点味道不对。
“是吗?那我问你……达西斯是不是黑暗信徒?凯恩斯帝国皇帝是不是黑暗信徒?还有我们曾经战斗的敌人希洛王国、米亚斯王国,他们的国王是不是黑暗信徒?”海格拉德斯连续问出了一大串疑问。
格利亚斯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只是知道对方所说的他一个都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答案,他只觉得那种曾经强烈的战斗荣誉感突然之间变得那么滑稽和飘无。
“不好回答吧?哈哈,那我来说!其实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光明和黑暗之战的到来只是让我们的自私找到了更好的借口罢了,而神在哪里?当我们把最后一个黑暗士兵砍死在剑下的时候,换来的还只是我们几百年的生活安定,神的犒赏在哪里?我们还是会生病,还是会死亡,或许我们、我们的英勇士兵在老了的时候依然贫穷。我们的国家是自由的,但神的力量依然在控制我们的心,这,也许是我们的悲哀,因为,我们的国家和那些王国其实根本没有两样,虽然在表面上我们的人民更喜欢把神做为一种赞叹者!”
海格拉德斯双手抱头躺到了地毯上,看着帐篷顶,非常平静,蓝宝石般的眼睛闪动着晶莹的精光,他觉得此刻的心情似乎已经飞到了世界的另一头,一个全新的世界。
格利亚斯震惊了,他很难想象这个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土地上的男子居然有着如此怪异的言论,恐怕就算是再开明的元老院元老都会把这样的话当成疯子的痴呓,这完全是将神彻底地排斥开,天知道失去了神的信仰——哪怕只是作为晚餐上的咏叹对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阁下,您的意思是不是指我们只是在为我们的祖国而战!”婉转地理解了一下对方的意思,格利亚斯将一种尴尬变成了一种掩饰说了出来,他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全忘了这些。
“哈哈!也许是吧!行了,也不早了,你快点睡,估计明天就要功城了!到时候别给我丢脸啊!”海格拉德斯又变了一副调皮的笑容,似乎思维又跳跃到了另一个点上。
“遵命!下官明日一定亲领部队进攻!”
一个标准的军礼,老实的格利亚斯怀着莫名的忐忑走出了营帐,站在寒冷夜光下舒了一口气。
萨西尼亚城,城守官邸。
达西斯的私人后院某个低矮的石屋里,萨西尼亚城临时城防司令修罗特正进行着预定的行动。一把长剑全是淋漓的鲜血,房间里倒着几具身穿法师长袍的老年男子,角落的火盆中燃烧着厚厚一摞书本和手卷。
他在奉达西斯的命令进行最后的工作,虽然他不赞同这样,但是职业军人的习惯让他服从了这样的安排。他是达西斯一手提拔起的骑兵指挥官,本来在文德里克这样的山地国家,一个骑兵指挥官永远都是高级宴会上最角落的角色,可自从遇见了达西斯,在他的野心下,自己的队伍几年之内迅速达到了三千骑兵,而自己也成为了文德里克王国第一个军团长级别的骑兵统领,这对从小酷爱战马的自己来说已经是梦想的最高顶点了,而现在,自己跟着达西斯造反不过是种报答的心态。他没有杰特鲁那样的虚荣和媚态,也不像其他军官那样因为恐惧达西斯的权利和手段而呆在达西斯身边,他想做的,就是把最后的忠诚变为行动而已。
“将军,所有地下室的炼金术士已经处死,装满火药房间也全打开了!”角落的某处墙壁突然向一边滑开,一个身穿下级军官铠甲的男子同样提着粘满鲜血的长剑走了出来,一边笑着对着上司说到。
平静地看着这个心腹军官,修罗特开始觉得有点恐惧,为什么这么多人都那么习惯于杀人,习惯于达西斯那样得不到就毁灭的心态,而自己,仅仅是因为爱马才当的军人。
“行了,把这个扔到火里去,然后你回营地……”修罗特从铠甲里翻出那张羊皮书卷,递给了部下。
军官笑着转身拿着羊皮朝角落的火盆走去,顺手丢进了火里,身后的修罗特也随意地跟上了几步。
“将军,已经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