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泽一听,哭的愈加厉害。
“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了吗?”
洛羽晴惨然一笑,竟又是不语。芊泽有些激动,上前一步,又是说到:“羽晴,我们能有机会回去的,你别做傻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报复溪妃,但是,仅仅是为了报复,又何苦要葬送自己的幸福呢!”
洛羽晴摇了摇头,道:“芊泽你太单纯了。”
女子一懵。
“你难道还在想着,要回那个世界去吗?当你在这冷冰冰的皇宫里,被人陷害,被人殴打,被人嘲笑唾骂的时候,你还在傻傻的想着要回那个世界去吗?”洛羽晴终于抬起眼来,一双如潭般深邃的瞳仁,一瞬不瞬的盯着芊泽。
芊泽惊的半张着小嘴,脸色煞白的回望女子。
她惊的无法说出一个字。
“真正傻的人,是你。”
顿了一拍,洛羽晴又是说到:“我过够了这样卑躬屈膝的日子。奴才,无论多么努力,也不过是一个奴才。主子高兴了,就赏你这个,赏你那个。不高兴了,就能罚的你跪到半个月腿都是颤的!芊泽,你何尝不是被那妖妃打的头破血流,难道,她打过你之后,你还得吞下内心的恨,依旧对着她,和颜悦色!?”
洛羽晴愈说愈激动,她忿恨的咬着下唇,一张姣好的面容上,竟是惨白的凄清。芊泽怔怔的望着她,眼见女子的恨,以最极端的方式宣泄而出。
“羽晴……”
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了下来。芊泽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原来在洛羽晴心中,已然产生如此多的变化。她表面上风风光光,做了溪妃最得宠的贴身婢女,哪知,她却吃了这么多的苦!
“我说过,要那些欺负过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我就会做的到的。我洛羽晴以前不会输给别人,将来亦不会输!芊泽,不要再去留恋过去了,我们回不去的,如果上天真是有所安排,为什么,又要我们好端端的做奴才!”
“我不要做奴才!!”
她终是咆哮出声,那深幽的瞳仁忽地一缩,表情竟有些狰狞。芊泽从来没有见过羽晴如此,她向来都是自信满满,向来都不会激进的大呼小叫。
而此刻,她却如同一簇熊熊烈火一般,正磅礴的爆裂开来。芊泽觉得,她看上去,竟如此的陌生而遥远。
世界仿佛在此咆哮声后,归为宁静。
两个女子默默对视,一个仍激动的瞠着双目,一个却只默默的流泪。
许久,芊泽摇了摇头,低首到:
“你不爱哥哥了吗?”
这声是如此的渺小,芊泽企图用最后的牵绊来找回曾经熟悉的洛羽晴。只是,回应她的却是女子冰冷的一丝凉笑,笑过之后,她却决然道:“从今天起,我只爱一个男人。”
如雷袭耳,芊泽的心砰的一下,被击碎了般。
“对不起,芊泽,我要走了。”
那边的单喜不满的招了招手,洛羽晴瞥了一眼,反身对芊泽一说。她见芊泽只是低着头,闷不吭声,便长长一叹,默默离去了。芊泽听见脚步声愈渐遥远,她就像被世界抛弃了一般,杵在原地。
是啊,原来,只有自己不够清醒是吗?
只有自己想着,终有一天能够回去,回到哥哥的身边。
而其他的人,却已走远。
第三十三章 册后
洛羽晴走后,宴席仍旧照常进行。其实皇帝纳个倒室根本算不上是大事。只是收的恰好是边国祀溪公主的奴仆,便有了刻意讥诮的意味。众大臣心下虽有困惑,但只是闷不敢言,同时却不自禁的去瞄此刻溪妃娘娘的脸色。
祀溪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个字,她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死死地盯着地面。身上飘零的红纱,如此妖冶,与她煞白的脸色,格格不入。相衬来看,反显得分外讽刺。
“朕的溪妃真是名好主子,调教出来的奴婢都令朕如此怜爱,朕可是想好好赏你。”
祁烨的神色又换作先前的意兴阑珊,他冷冷的膘了一眼祀溪,嘴畔挑起得意的浅笑。
祀溪低垂的眼帘,仍是不动,但不经意间,眉尖还是倏地一跳。
“来,朕敬你一杯,如何?”
男子像是对女子的失魂落魄置若罔闻,反到摩挲了一下手边的酒杯,缓缓举起。他的挑衅如此明显,令在座的诸位大臣,实在是想不通。特别是上官玉嵊,他几次欲言又止,但话到嘴边,却又强咽了下去。
祀溪好歹也边国最喜爱的公主,如此这般讥讽她,分明是对边国大不敬。区区一个女婢都能喧宾夺主,皇帝还真昏的纳了她为嫔!上官玉嵊满腔的郁愤,不得以泄,一张老脸上,神情忿忿。但,一旁的祁明夏却并不讶异,他对这样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当朝天子,暴戾而多变,什么事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不过尔尔。
想时,祁明夏又微抿了一口温酒,与其关心这些,他倒是有些担忧起半泽来。她落在当今最为得宠的妖妃手里,不知是非凶多吉少?想罢,男子不自觉的抬起眼帘,偷瞥了一眼正在金銮龙椅旁,正襟危坐的婪妃。
这不瞧还好,男子黑眸一抬,居然发现,婪妃竟也直直的望着自己。
祁明夏一顿,他认为这并非巧合,婪妃似乎睨视自己已久。因为,莲灯宴上,自始至终,他都觉得有一抹视线好巧不巧的投在他身上。起初他只认为是哪家的千金,瞄了过来,心下并不在意,但此刻,他分明能确定,这视线居然是那妖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