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见商若兰如此小事都这般上心,对她更是喜欢,一时想起清兮的娇憨来,虽然惹人疼,可到底少了几分疼人的心思,而丰琉又却是家事国事处处都忙得不可开交,实在需要个疼人的在他身边。终究是自己有些亏待老大,太夫人暗自叹息。
过了半月,商若雯特地撇开商若兰,到太夫人跟前诉苦。“娘,你可得劝劝兰表妹,她身子刚好,又思量着要走。”
“这是她该进的孝道,咱们也拦不住,可惜了这么个好姑娘。”太夫人也没法子。
“我瞧着兰姑娘也是好的,到了咱们府上,上上下下谁不喜欢她,但凡府里的嫂嫂、姐姐有个不适,她都悉心照料,就是我这老婆子也是托了她的福腿脚才好了些,唉,怎么忍心看着她去受苦。”袁嬷嬷听得商若兰要走,也是心急。
“就没法子留下她么?”商若雯期盼地看着太夫人。
“这女大当嫁,若是能为兰姑娘找到一门恰当的亲事,岂不就皆大欢喜了。”袁嬷嬷叹道。
“可不是,前日里我去看过姨夫,他也嘱托我让我劝着兰表妹,别跟了去障南,为她寻一门恰当的亲事。只是姨夫不想表妹嫁去寒门小户,说不想表妹像他那样被贵人欺凌。”商若雯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期期艾艾了一阵,商若雯又开口道:“姨夫也知道娘是个善心人,所以让我求娘把兰表妹留在咱们府里,咱们姊妹在一块儿也能有个照应,姨母去得早,姨夫如今又这样,她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要真嫁出去,我也怕她受气。”
留下来,怎么留下来,府里四位爷都是成了亲的,难不成留商若兰做妾?
太夫人忽然想到什么,又仿佛是早就想到过,因而问:“你们说我把若兰许给老大可行?既然若兰的父亲这么说,也不怕人说是咱们欺负她孤女一个了。”
袁嬷嬷愣了愣,“可清兮那里……”
其实在座三个人都是知情人,也知道太夫人为何这般说,“清兮也是个明白人,她虽然任性娇惯了些,可这些日子我见她改了不少性子了,你也不用怕若兰受苦,现在只看若兰的意思了。”
“她一个姑娘怎么好说这些。”袁嬷嬷道。
“若兰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最是与人无争,私下里我也听她说过,别的人家看不上她,她还未必看得上那些人家的子弟,她最想的就是能留在娘身边照顾,全了她一片报恩的心。”商若雯显然是谈过商若兰口风的。
“兰姑娘素来妥帖,能留在咱们府里自然在好不过了。”
太夫人心头的大事总算是了了一桩,丰琉看不上那些丫头,如今将若兰给他,可是再挑不出错的一个妥帖人了,能有人在丰琉身边照顾,太夫人也算是补偿了丰琉了。
,后来太夫人旁敲侧击地问商若兰,她羞得脸红欲滴,但也没摇头反对,“若兰别无他求,只求能在太夫人旁边伺候。”
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日,太夫人单独留了清兮下来,同她议这件事。
“你瞧着若兰可好?”
清兮只觉得心里跟堵了一座山一般,听太夫人先前说要给丰琉纳一房姨娘,她就知道这件事总是推不过的,可商若兰的名字让清兮仿佛吃了苍蝇般,喘不过气。
“一定要兰姑娘吗,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又是四弟妹的表妹,同咱们也算姻亲,今后外人怎么看咱们和商家啊?”清兮不答反问。
“唉,我也为难过,只是若兰的父亲也有这个意思,何况老大的性子你也知道,一般人哪能入他的眼,这些年挑挑拣拣就没一个合他眼缘的,他也老大不小了……”太夫人后面的话没说,可清兮同她都明白。别的世家子弟像丰琉这般年纪的,大的孩子都有十来岁了。
“娘说好就好吧。”清兮有些闷闷的。
太夫人如何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若兰生的孩子自然是记在你名下,虽然有点儿亲戚关系,可既然做了姨娘,以后位置也该摆正,你呀也渐渐大了,府上的事你也得有个数,从今往后就跟在我身边学些管家的事务。”太夫人这是表态,一旦商若兰成了丰琉的姨娘,就再不能协助四房管家,而四房手里的权利只怕也是要回到清兮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