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元宝这种活动,其实里面有很多的东西在。
最无足轻重的一方面,就是省钱,因为是反复繁复的劳动,所以成品元宝一袋子看着很多,其实还没有这种没折之前的元宝四分之一的量,价格也是蛮贵的,所以除非是家里没什么闲人,像外地来打工的到了清明和七月这种需要祭拜的情况,其他情况一般都是家里没事的老人们坐在一起买来纸元宝的胚子,一遍唠嗑,一遍叠,叠累了,再吃点东西,喝点水,然后继续唠嗑,继续叠。
这种活动,通常都会请很多人来,这一辈已经算人少的了,再早一些,那真的是七大姑八大姨悉数到场,夹杂着媳妇闺女,一天能叠出一间屋子那么多的纸元宝。
这几年,关于祭拜也出台了很多的政策,以往那种拿着卡车运纸元宝的情况早就没有了,现在几乎就是一台普通的小轿车,后备箱拉两袋子元宝,然后拎几叠纸钱,这样也可以间接性地抑制一下那边的通货膨胀。
那边锅里还要炖一会儿,路小雨也加入了叠纸元宝的大军。
不得不感叹,现在的纸元宝科技水平又上了一层楼,以前都是一张方纸,按照老人们的叠法自己摸索,做出来的东西真的是五花八门,什么样子的都有,手巧的叠出的是元宝,手笨的,叠出的也不知道算是个什么玩意,烧完了老祖宗们看到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现在这些元宝,基本都是为了机器流水线准备的,两层硬壳上印好了折痕,双手用力一顶,一个元宝就出来了。
实话实说,这玩意不像元宝,更像紫薯派啊。
也不知道太姥拿着紫薯派,会不会觉得被糊弄了。
娜莎阿姨的操作一直行云流水,虽然作为一个俄罗斯姑娘,但是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别说叠元宝了,有时候,俄语都讲不利索了。
倒是嘎哈呀这些话张口就来。
其实这一大堆元宝,也不仅仅是舅爷一家的,还有村里很多家的,上次路妈过来帮忙叠了一些,剩下的大家接着叠,反正七月整个村子里,几乎天天在村口的十字路口都要画圈圈,烧纸钱。
大家你帮我,我帮你,这既是锁链也是枷锁,说好是它,说不好,也是它,就很难讲的清楚。
路妈和娜莎阿姨十分聊的来,主要也是因为娜莎阿姨当初也在俩人的婚礼上当服务员,毕竟那个年代,谁能拒绝在市里唯一一个有俄罗斯姑娘的饭店里办婚礼呢。
光是拍照录像里一排美丽的斯拉夫姑娘,那就值回花销了。
说到谁谁谁结婚的时候,娜莎阿姨就拿出手机,把从照片和录像转过来的图片和视频给路妈看。
路小雨也凑热闹的看过去。
90年代啊,那可是还水灵灵的众人。
年轻的娜莎阿姨和她的伙伴们穿着传统的俄罗斯服装,一个个在婚礼会场的两边像模特一样特别亮眼,相比起来,前面的新郎新娘有些黯然失色。
毕竟那个年代的衣服和发型都显得特别夸张。
当然,不能回头看,那个时候,高耸入云用发胶的大波浪,不光是新娘的专利,也是新郎的,如果大波浪是锐角,那相当于两个顶着毛利兰发型的人站在了一起。
能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