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十匹的马走在路上也占半边道去,马匹到底不似牛驴,带着些野性的东西没那么好驯服。
桃榆坐在马车里头,偏头见着窗口边骑在马上的霍戍。
端视着前方,神色看似散漫一如寻常,可细捏紧在手中的缰绳到底还是出卖了他。
从马场出来,就没见他张过一次嘴,大伙儿说的那么热闹也不见他说上一句什么。
本就沉默的人,好似更为沉默了。
旁人许是没觉得不对劲,到底是朝夕相伴的人,桃榆早发觉了他的不同寻常之处。
桃榆收回眸光,靠在马车里微微叹了口气。
霍戍未曾同他细说以前家里的事情,依他所言,往时家里并不和睦。
算下来十五岁离了家投身军营,幼时又在府城里待了些年月,他到村里的日子也就更不多了。
范伯今日提起的那个弟弟,不知和霍戍究竟如何。
听霍戍所言,关系是并不乐观的。
桃榆自小没此般有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不知同一个屋檐下怎会产生出死生不愿相见的兄弟来。
他不敢贸然劝说霍戍去见那个同母异父的兄弟,怕未知全貌惹他不高兴。
依他对霍戍的了解,他也并不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但见他此般,又好似并非是他执拗回绝的话一样。
分别了这许多年,既得知双方都还活着,或许
“阿戍,阿戍。”
正在出神的霍戍疏忽听到马车里传来有些虚弱的声音,他眉心一紧,连忙侧身去窗边:“怎么了?”
“我头有些晕,还有点想吐。”
桃榆摸了摸鼻子,吸了吸空气,可怜巴巴的看着霍戍:“是不是又要流鼻血了。”
霍戍见势连忙翻身从马身上下去,转跳上了马车。
“还有没有哪里不
舒服?”
桃榆抓着霍戍的手,将脑袋栽他身上:“手脚也没力气,想睡觉但是晃荡得头晕。”
霍戍抱着怀里软趴趴的像是失了骨头的哥儿,伸手探了探桃榆的额头。
温度倒是没什么异常,可听了大夫的话,凡事他也不敢马虎分毫。
“许是昨日失了血,缺氧头晕。”
霍戍抱着人,往窗外看了一眼:“这头地势平坦开阔,不然就在此驻扎,明日一早再出发。”
桃榆攥着霍戍的衣角:“嗯。”
霍戍闻言眉心微动,不过也未曾多说什么。
他把桃榆放平在马车上,转出去叫停了队伍。
大伙儿都有些诧异作何突然停下,这从马场出来不过十里地的距离。
“出什么事了么,霍哥?”
霍戍直言:“桃榆有些不舒服,这两日羊肉吃多了上火,昨天夜里流了不少鼻血,今天一大早又赶路许是有些吃不消了。”
“啊?”
“纪大夫没事吧?”
“今早怎的也没同大伙儿说一声,车马还赶的那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