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禾震住了,她从没想过她还可以走这样的一条路。
她怕自己是做梦,或是听错了,便迟疑着问:“我……可以吗?”
秋穗却语气笃定道:“只要你愿意,当然可以。至于怎么做,我们一起坐下来好好商量。姐姐,我不瞒你说,我这次来京中,是要和梁家娘子马家娘子一起合作经营酒楼的。但除了我外,她们二位娘子都不太愿意管酒楼里的事儿。所以我想,你若能来帮我的话,可就太好了。”
“你真要开酒楼了?”春禾惊喜,眼睛都亮了,“你真的做到了。”但又一想,她如今都是侯府五郎主的未婚妻了,和这件事比起来,开酒楼也就不算稀奇了。
但春禾还是很为她高兴,她知道,这是秋穗从小的愿想。
如今终于要实现了。
“姐姐愿不愿意呢?”秋穗极力邀请她,“如今酒楼还没开,姐姐若是愿意的话,日后咱们四个一起分红。只是还不知道能赚多还是赚少,但不管怎样,有这个分红在,你独自养大嘉哥儿是不成问题的。”
春禾怎么不愿意呢?她真是太愿意了。
只是这么好的事儿,真能落到她身上吗?
“庄家能让我带走嘉哥儿吗?这实在太难了。”她担忧,“便是告去京兆衙门那里,京兆尹大人也不会把孩子判给我的。”她都没听过有这样的先例,爹爹娘亲和离,却把孩子判给娘亲。
秋穗说:“不必闹去衙门,我们只坐下来好好同庄家谈条件。庄少康应该是想趁早和离的吧?只是如今庄家的旁人不同意。”
春禾点头,这会儿目光平静,神情中早没了半点对庄少康这个丈夫的眷恋。
她说:“他是极愿意的,但拗不过家里,如今闹得母子也生分了,他索性也不回来了,只留在外头同香珺一起过日子。”
秋穗:“那便从他和香珺那里下手吧。香珺还年轻,她日后迟早会有孩子的,这一点庄少康自己心里肯定也清楚。嘉哥儿虽是他儿子,但看他现在的态度,却未必多疼嘉哥儿。所以,拿嘉哥儿换他给香珺一个名分,换他们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他肯定会同意。至于庄家那里……姐姐你怕什么?如今该是他们怕你才对,他们怕你会去老太太跟前闹,从而叫他们失了老太太的宠。左右你在理,你就用这个拿捏他们,一定争取到和离,并让他们签字画押,同意你带走嘉哥儿,并日后给嘉哥儿改随你姓祝,延续你们祝家的香火。”
春禾从来没敢这样想过,听了秋穗的话后,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她原来还可以走这样一条路。
又觉得,她为何不能走这样的路呢?
这样一来,即便是和离,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只要儿子能在身边,只要他们母女不分离,那日后就尽是明丽的好日子。她突然又看到了希望,眼里瞬间蓄满了光。
“我……真的可以这样吗?”春禾此刻心情是激动的,问的也小心翼翼,生怕接下来秋穗又会否认了这一条路,“我真能顺利和离,然后再带走嘉哥儿吗?”
见她也是极愿意这样的,秋穗就放了心,秋穗又再认真保证说:“当然可以!我们一起想办法。”
春禾很高兴,这是她活到如今二十三岁,最高兴的时刻了。
“那……那我们从何处着手?”又说,“只要能干干净净带走嘉哥儿,旁的我什么都不要。”
“姐姐你得要。”秋穗握住她手,尽力去安抚她,“不说旁的,就你当初带过来的嫁妆,你是必须得全部带走的。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得为嘉哥儿日后着想。至于别的……就看庄家和庄少康的良心了。这件事上,毕竟是庄少康有错在先。如今你都成全他和香珺了,难道他还想一毛不拔吗?”
春禾不住点头:“对对,我的嫁妆我得带走,不为我自己,为了嘉哥儿我也得带走。至于庄少康的私财……我尽力去谈、去要,若他还算有些良心,愿给一些,我就拿着,若他良心丧尽,一个铜子儿也不肯给,那日后真就恩断义绝,嘉哥儿彻底不再是他儿子。”
“没错。”秋穗说,“姐姐只记住一点就行,这件事上,你是占理的那一个,你是最不怕闹开闹大的那一个。也千万记住,别再被庄嬷嬷给拿捏住了。一会儿你就去老太太跟前侍奉,她若再说什么叫你陪儿子的话,你就问她庄少康为什么不陪?儿子是两个人的,为什么他能在外头潇洒自如,却要你日日陪在儿子身边。她若再说什么不能把香珺之事闹到老太太跟前去的话,你就说你并不想闹,但若是庄少康欺人太甚,你被逼急了也会有管不住嘴的时候。你得叫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那这样……会不会拖累了你?”春禾总担心这个,“万一她在老太太跟前吹风,挑拨你同老太太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