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女朋友吗?她问。
没有,我很诚实地告诉了她这个很私人的问题。
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她不容质疑地把我划分为一类,这我并没有异议。
其实,我又何必装腔作势呢。对于一个没有爱情的大男人,有时候内心就像就像易碎的玻璃,她的话刺到了我脆弱的神经。当然此时我不能表现我的脆弱。
我们开始了漫无边际的闲聊。从这个情人节的早晨直达日上竿头似乎还意犹未尽。后来因为我要开会的缘故,我们才停止了这次长谈。
挂断之前,她说,晚上等我电话,我居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曾经接听过无数的陌生读者的电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把自己暴露得这样彻底。从开始的淳淳劝导,到后来的内心独白,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职业身份。
整个下午,我都有些心神不宁,为这个声称要自杀的女子。
我被谁诱惑
现代人的爱情,愈来愈讲究速度,就像那提了速的火车到达终点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自信不会如此,因为我从不相信网恋之类的速食爱情,如同我撕肝裂肺的初恋,相处了三年没敢主动和她说一句话宁肯成为一种过程残留在记忆中,也不愿简单地踏上恋爱快车道。在2月14日那个玫瑰花泛滥的日子里,我坚守多年的防线一刹那土崩瓦解,我29年来的感情积蓄,被一根纤细的电话线盗走,对方就是那个声称要自杀的女子。
这天晚上,我们共同创造了一项纪录,在一夜之间,两人通话时间超过12小时(不知可否进入《吉尼斯大全》)。在这段时间里,我和她火速完成了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并举行了一个简短的电话上的婚礼。
她说,给我打来电话缘于她和我一样拥有一个具有古典美的姓氏。她告诉我,她收集了我近年来发表的所有文章,因为我和她有一个同样令人骄傲的姓。
话题从这里拉开便一发不可收拾,因为上述缘故,我对她平添了几分亲切,言语中没有丝毫的设防,见我如此,她也由最初的小心翼翼渐渐热烈了起来。
她告诉我,最初见到我的名字是在网上,那是去年夏日的某天,她偶尔的一次上网意外地发现了我在某个网站发表的一篇文章(我用的是真名),便记住了我的名字,后来她在家里订阅的一份本市报纸上又看到了这个熟悉的姓名而且还有联系方式,她曾几次拿起电话却失去勇气。
我问,你现在还想自杀吗?
她说,傻瓜,我要不用这种方法,你怎么能记住我呢?
她说,尽管我们今天是第一次通话,在我的感觉里,就像已经认识了很多年。
我于是告诉她,我也有同样的感受,我感觉到了她的欣慰。
她问我:“如果爱上一个人,该怎么对他表达呢?”
“那就要看你爱上的是谁?”对于这种问题我已是司空见惯,因为有许多的读者也会在困惑的时候打来电话提出此类的问题。
“你就不要问我他是谁,你就告诉怎样让他知道就行了。”她在期待着我的回答。
我沉思了片刻,对她说:“如果你真心爱他,他一定能够感觉得到,如果他迟钝,你不妨很明确地告诉他,你爱他。”
“是吗?”我听见电话那端的她笑了。
“你喜爱我吗?”她问。
“……当然。”我很诧异她问这个问题。
“那我告诉你,我爱的就是……你。”电话那端传出这句话后便陷入了沉寂。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爱情,我不知所措,定过神来,我想,可能是她在给我开一个开心的玩笑。
想到这,我笑了,便道:“是吗?我也好像爱上你了。”
她说:“我感觉你不真诚。”
“那怎样才算真诚呢?”我问道。
“你愿意取伊思思为妻吗?”
我想反正是玩笑,今天是情人节,能让她开心开心也是一件好事呀!于是我便回答道:“我愿意。”
“伊思思,你愿意嫁给伊扬吗?”我反问道。
“我愿意。”电话那端她的声音透露出一丝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