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眷一脸的心不在焉,屏幕上逼真的特效场景也并没有能吸引到她的注意。
黑暗中,司年握住了方眷的手。
“好吃吗?”
司年压低了声音,方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这盒冰激凌,点了点头,“还行。”
屏幕上,眼花缭乱的战斗场景结束,灯光逐渐暗下来,方眷只觉唇角一软,她知道那是司年湿软的舌尖。
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司年挎着方眷一条胳膊,歪头倚在她肩上,轻轻说道:“确实不错。”
这两年里,两个人除了拥抱和牵手以外的亲密行径都少得可怜,更别说还是司年主动!
但在这个时间点上,司年越是体贴,方眷就越是迷茫。
她没有了意料之中的欢喜,只有“我是不是耽误了她”的自我怀疑,和“真的耽误了她怎么办”的恐惧愧疚。
她患得患失,她手足无措可这次,她似乎并不能向司年询问,她不会做,她应该怎么办。
电影落幕之后,她们两个去宠物医院接狗剩儿,司年一路上都在费尽心思地逗方眷开心。
可越是这样,方眷心里就越发混乱。
她一个学渣没考好,有什么好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呢?值得司年浪费自己好不容易的休息日,来陪她看一场根本不喜欢的电影?
方眷又想起司年给自己的那本厚厚的笔记本。
本子上用五颜六色的笔,把高一到高三的数学所有典型例题的讲解和步骤都写了下来。
以司年一眼能看出最终答案的熟练程度,那些在她眼里再简单不过的习题,和一加一等于二也没有区别,可解题过程却被她一步不落的解了出来,给了方眷。
在一班的其他人在忙着解决大题难题的时候,司年却在为她写这些最简单也最基础不过的东西。
可结果呢?最后还是浪费了司年的时间,方眷的成绩在这次的班级流动中,也并没有任何的提高。
那个曾经被方眷暗戳戳四处炫耀的笔记本,忽然变成了她的罪证,在司年妈妈那里,她显然就是个耽误自己女儿前程的杀手!
方眷又想起那句,“你觉得她最恨的是谁?”
方眷还是太年轻了,从前她的世界只有自己,她可以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和期许,她可以为所欲为。
但现在,她的生命里多了个司年,司年就像是她小心翼翼养在心尖上的花儿,她还不懂该怎么保护她,有人说要多浇水,有人要她多晒阳光,七嘴八舌的议论让她摸不着头脑,就算再她小心谨慎,还是听到了一个来自花朵母亲的警告——你会害了她、害她枯萎、害她凋零。
临别时,方眷一脸的心不在焉。
司年目送她的背影走远,直到方眷彻底消失不见,她嘴角的弧度才慢慢降落。
司年眼中的温和笑意被一片清明取代,她长久地看向方眷消失的方向。